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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在抓兔子,因为听说兔皮手套很暖和,但它跑得太快,我不仅没追上,还摔了一跤,手都破皮,不知何处翻出的旧事,引得兄长搁下茶杯,静静注视我,我就坐在桃树下哭,应该是个春天,桃花飘了一地,突然有人走到我面前。 他的声音很好听,问我怎么在哭,我一抬头,就看见一个漂亮姐姐,我一下愣住,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难看得要命,他却不嫌弃,笑着用香香的帕子给我擦脸。 我记得我还呆呆问了句你是人鱼公主吗,惹得他都笑了,他说不是,应该喊他哥哥。 妈教我别随便认亲,我当然不肯,他哄我如果喊他哥哥,就给我买冰棍,哎呀,那时候的冰棍多贵呀,我捡一个星期破烂才能买根最便宜的。 我就连喊两声哥哥,他听了以后,表情比我之前的样子更呆,我怕他耍赖,抱住他的腰不让他走,还忿忿地说我喊了两声,就得买两支。 他笑起来真好看,是我见过第二漂亮的人,他转身去到小卖部,把所有种类的冰棍都买来,我眼睛都直了。 挑了根儿最爱的草莓,再拆一支巧克力的给他,他好像不爱吃甜的,咬了一口就放回去。 他还教了我一句外语,我记性不好,忘记了。 钱医生记录完,抬头看我:没了吗,他就是你最好的朋友? 头又在疼,我用眼神央求兄长,这回他倒是很慷慨,摆摆手:今天就到这里吧,麻烦钱医生了。 等闲人散退,我大方地亲了他一口,他摸摸我的头,园中桃花开了满树,我看了很开心,哼唱起来。 烦人的医生走了,他又来了,接着刚刚的话题问道:怎么忽然想起那个哥哥? 我想是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为了掩盖痛苦,硬刨出另一段记忆深处的回忆,于是它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来了。 可我不想说,于是我开始撒泼:我说了,这些东西会让我头疼,我已经积极配合医生,为什么你还不肯让我安稳? 好,好,对不起,我不说了,好吗? 他伏低做小的样子又让我觉得难过,我扑进他怀里哭诉:说得好听,你根本一点都不心疼我,我说我头疼,不想回忆,你还让医生来折腾我。 乖一点好不好,等这件事过去了,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他半是无奈半是疼惜地许诺。 那时我根本无法发现自己的情绪化,心情时好时坏,眼泪说来就来,夜里怕黑到极致,风吹以为是鬼鸣,他会在我躲进他怀中时惊醒,拉开夜灯叫我别怕,等哄睡我再睡,连带他也憔悴三分,就这样,我还怪他不心疼我。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是在某天等待钱医生的间隙,上一秒我还在和周朗堆积木,下一秒回神,我却站在厨房,听见他颤巍巍喊我:眠眠听话,把刀放下 刀? 低头一看,锋利刀刃已抵在手腕,我吓得一把丢开,周朗见况冲上来,与其说是抱住我,不如说是控制住我,他不断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我究竟是真的觉得自己没病,还是害怕,不肯承认自己生病? 太久了,我不记得了,只知道当时,我不停喃喃:我没病,没病,你不准不要我,我没生病 事实是不以人的意志改变的,后来情况更为严重,一场温存后的沐浴,我把自己埋进水里,双手扑腾溅起水花,被我折磨到神经衰弱的周朗听见声响,立刻冲进浴室,拉出我。 我瑟瑟发抖,涕泗横流:有人要杀我,周朗,有人要杀我 哪里有什么人呢,我看不清,周朗却一清二楚,他只能苦涩地按耐住我,一遍遍说没有人要杀你,我在呢,没人敢,水把我们都打湿,狼狈不堪。 这时,我才不得不承认,我不仅病了,还很严重,已然严重到没人看管,就无法自理的地步。 之后的记忆断断续续,私人医院的日与夜,并没有差别,不断的电流从指尖,太阳穴输送来,疼得我哭嚎不已。 加强! 电流愈来愈强,我的承受到达极限,虚空中,我仿佛又见到桃林深处的少年,他回头朝我笑:眠眠,快跟上! 啊!我的身子不受控地弹跳起来,我发出毕生最惨烈的叫声:阿森! 再加强! 我翻起白眼,脑海中浓雾愈发浓了,深深掩盖住少年的身姿,彻底看不见。 不!别走! 可到底他还是消失了。 我开始万分依赖他们,他一来我就不让他走,亲吻也好,撩拨也罢,我要哄得他饶我一命,他从来不吃这一套。 周朗是见过一次我受刑的,他哭得比我还惨几分,眼眶通红,他说:眠眠,我知道你很痛,但是只有这个方法能救你了,忍一忍,很快就会过去的。 彼时我早如野兽,只管嘶吼,我大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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