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与花 (三) (第1/3页)
元旦假期前的最后一堂课,又临近期末停课,底下的学生们都有些蠢蠢欲动。这个班三分之二是女生,只有八九个男生,典型的中文系男女比例。现在离下课还有十三分钟,不少学生已经开始心不在焉地玩起手机,或是小声同身边的朋友讨论起元旦计划。 江鹤轩合书,决定让这堂课暂且告一段落。 “这学期结束之后,我不会继续在学校授课。”他话音刚落,底下的学生们纷纷仰起头。 先前江老师被停职的事,学生之间各种小道消息也传过,年轻清隽的男教师和女大学生搁一起总有点与生俱来的暧昧。可这事儿后来莫名其妙地偃旗息鼓,似乎未曾爆发过似的,人气颇高江老师又折回来给他们上课。 江鹤轩看着底下探究的眼神,笑了下,“我计划读博,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老师有女朋友了吗?”不知是谁突然拔高声调,提了个不着调的问题。 不过这倒是广大女生共同好奇的点。 江鹤轩先是顿了下,继而笑着说。“还不是女朋友,但我很在乎她,在乎到……有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女生们还以为老师在说酸牙情话,善意地哄笑起来。 “老师,可以问一下你的年龄吗!” “我?”江鹤轩愣了几秒,道。“我二十五了。” “二十五还很年轻呀,”女孩儿们齐声回答。 江鹤轩还是笑,眼底藏着浅灰色的寂寥。“其实我不想当老师,和你们之中的某些人不想学这个专业一样,纯粹爸妈逼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个好老师,一个教育者——” 有人突然来了句:“江老师教的很好。” “谢谢。”江鹤轩朝声源看去,他不知道是哪个学生喊的,只好对着大致的方向点头示意。“在人生的前二十五年,我做过蛮多不好的事……和每个自私自利又软弱无能的男人一样。我们文学院大部分是女孩儿,所以作为一个男教师,我想告诉你们——如果以后你们打算结婚,请宽容些……男人们大多是蠢货。” “有时觉得,我们的社会缺少对孩子的尊重、对女性的尊重,甚至是对人本身的尊重……这导致许多人,包括我在内,哪怕成年已久,仍有某部分深深残缺,变相地不断索取,伤害心爱的人……”江鹤轩吐出一口浊气,仍是微微笑着的模样,云淡风轻地将自己的一部分掏出来剖析。 他极少表现出其他神态,总是淡淡地微笑,不论谁见了,都会认为他是极好相处的家伙。“你们要学会承担责任。学会认真对待你们的伴侣,爱你们的孩子、尊重他们,把他们当作和你平等的存在,而不是一个可以随手摆弄的玩具。一定、一定要学会承担责任,不管以后你们是否会迈入婚姻,又是否能与妻子白头到老。” 江鹤轩一句句叮咛完,惊觉这些话不是说给学生听的,而是给自己。 是不是每个孤独的人都在等待打破生活的救赎者?当她来到身边,等候的人便将她紧紧攥住,如同溺水者抱住浮木,寄托全部的希望与幻想。 “好了,下课吧,元旦快乐”江鹤轩道,“小点声出去。” 他关掉上课用的投影仪,紧紧有条地收拾起手提电脑和书本,顺带拿纸巾擦掉积在桌面的薄薄的粉笔灰。 当教师的确不是他的本意,可不得不说,他颇为适合这份工作。 正当他关掉顶灯,预备离开教室,电话铃突然响起。江鹤轩站在原处戴上蓝牙耳机后,接通电话,走出大楼。 “晚上七点四十的飞机,”傅云洲说。 “在某个瞬间会觉得……我们两个能成为朋友。”江鹤轩对傅云洲说,唇畔的笑浮在表面。“我与你有许多共通点。” “我可没你这么惺惺作态。”傅云洲嘲讽。 江鹤轩顿了顿,轻笑着说:“至少我不会让她害怕。”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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