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1/2页)
这当真是燕城今年最仓促磅礴的雨。 回城一路,大路小路,全都泥泞。这会已是深夜,但一行人还耽搁在半路,今夜怕是回不到城里了。 副驾的郝秘书担忧地盯着前挡风,晕黄的车灯只能照亮来回的雨刮,和更多一些像鬼的树影,除此之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郝秘书问:“离回去还有多少里?” 开车的警卫长报了一个数字,郝秘书回过头,对后排阖目养神的男人说道:“大帅,这一带山体疏松,夜里赶路不太安全。”男人应了一声,在被暴雨回响的密闭车厢里,低沉也性感。他还是没有睁开眼,连日来处理军务的不耐与疲乏倒是消减了不少,郝秘书观他神色,试探建议道: “前头折出去,不远就是唐家别庄。大帅可以在那休息一晚,明天视雨势再行决定。” 郝秘书是知道一些事的,因而也只是试探。 一时间,车内只听得见雨声与雨刮声。好一会,后座的唐戎策睁开眼,那凛凛有威的双眼和郝秘书正对上,随即,郝秘书听到大帅哂笑了一声:“怎么都傻了。”郝秘书这才发觉他竟然连呼吸都屏了。 唐戎策的手在车门上敲了两音节。 “程四,改道吧。” 警卫长应声:“是,大帅。” 唐戎策又阖上眼。 确如郝秘书所说,庄子很快就近了。它根本不知一行人要来,但雨幕里竟然还能看到一丝它浅浅的光亮。等到了,发现是大门口挂着的两盏灯笼凄凄地淋着雨。 警卫长给唐戎策打着伞,郝秘书前去敲门。庄子上的仆人诚惶诚恐,这座闲置了许多年的庄子像打了个挺儿,随着唐大帅的步伐,一间间很没世面地亮起来,不稍片刻,灯火通明。燕城早就时兴国外的东西了,洋房一栋栋地建起来,玻璃花窗也一扇扇地装。等到庄子上,它这样热切,又如此露怯,灯火一亮,原来还有一大半旧时的瓦和檐,和那主楼门前的两座石狮子。二楼的那扇窗在最后也亮了,亮得不那么情愿,光芒也那么暗。至此,整座庄子活了过来。 等到了这时候,唐戎策才来一句:“做什么这阵仗。” 管事忙不迭应着,把多余人等轰散,又听大帅说一路冒着雨来的,赶快安排人烧三大桶热水。唐戎策把管事弄得像个陀螺,等警卫长、郝秘书这些部下都被妥帖安排了房间,唐大帅才悠然地在楼梯上踩上第一个军靴的泥印。 也不知是主卧还是别的,婆子带着女佣手脚麻利很快收拾出来了。自是远比不得帅府上唐戎策的房间,好在他也不挑屋子,这时候都下半夜了,洗完澡,再等四、五个小时,他们怕已经在回燕城的路上。唐戎策卸掉了最外头的大衣与军靴,很快就有人拿下去清洗,她们把走廊的壁灯都点得十分亮堂,步子又蹑蹑,就在唐戎策屋子的这半边走廊来回地转。另半边却很安静,只有灯,不见人,望过去也能见到一两间屋子的侧影,但没开门。再过一会,有个年长的婆子悄悄过去把那半边的灯都熄了。 这夜唐戎策睡得尚可,就是老觉得那些婆子女佣在梦里蹑蹑地转,既怕什么东西打扰了他,又怕他打扰了什么东西。 清晨时候,雨基本停了,只剩很重的露水。郝秘书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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