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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依墙困坐,只觉五脏六腑搅烂了一般的疼,心下尤痛。此情此景下,他家忠驴吭哧着直往他头上拱,状若宽慰,颇惹人伤感。 “我倒楣就罢了,连累你与我共患难。” 正说着,听到外头响动,马蹄声,脚步声,一双迭一双。 他起身时两眼一黑,耳边嗡嗡作响,扶墙歇了一会,方能举步向外。 天下最可怜,莫过于无人能容。 他却不是最可怜。 你道他一出门看到了谁? 正是庾定胥! 一个又凄又苦,一个朗身玉立,相顾半晌。 “庾定胥……” 是张紊哭了出来。 庾定胥疾步上前,紧紧将他一揽,“好了好了。” 张舒叔在他后头牵着两匹马,热得一头大汗,心里阵阵伤心,几乎要同他一齐哭了。 所谓柳暗花明,是绝处逢生,苦尽甘来。 张紊醒时,庾定胥就端正坐在一旁,两手置于膝上,面无表情看着他。 “表哥。” 庾定胥从小到大,是头一回见他这般老实,老实得人无所适从,“张舒叔来找的我。” 张紊坐起来,“……他人哪里去了?” “回家了。” “……是了,他爹娘管他管得紧。” 庾定胥抬手倒了茶,张紊接了,温在手里,虽说神色依旧落拓,相较之前,好了不少,“你先同我回绍兴府。” 张紊抬首看他,“那我家这边?” “我会想法子。” “我……这些天里……张紊能倚靠的,只有表哥了。”一字一句,艰难得很。 庾定胥起身,依旧不行于色,淡淡道,“你好生歇着。” 张紊心里一涨,险些又要哭了。 梗着嗓子吐了一句,“都听表哥的。” 18 呆在庾定胥这里,张紊是浑身不舒坦。 张家小少爷讨厌表兄庾定胥。虽未明说过,可谁人不是心知肚明? 如今他睡在庾定胥安排的客栈里,需仰仗他才有平安,这般局面,真是说不出的莫名尴尬。 所幸自那日失态后,庾定胥有两日都未露面,日间呆在这里的,只有张舒叔。 张舒叔道,“表哥,我要向你说件事。” 张紊看他神态愧疚,横他一眼,“你说。” “……那年你落水,救你的不是我,是庾定胥,”不见张紊有甚反应,他又道,“我晓得错了,不该抢功,不该屡屡提及这事,表哥,你原谅我!” 说着展了个哀哀切切的表情,圆睁着眼望着他。 张紊一时说不清心绪。 未几轻轻一叹。 随即怒瞪那张舒叔,“你真是奸狡之徒!你说!就凭这事,从我这里讹走了多少好处!” 张舒叔愁容满面,“我晓得错了……今日我说出这事,正是不忍他做了好事不留名……” “这还消你说,”张紊先是一嗤,继而一把揪了他领子,“你看,那位江南一绝缎贝美人,不是你念叨救命之恩,我如何会让给你,还有那斜鸿公子纪吟砀,常春楼……” 张舒叔苦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常春楼的时候,我不是受过报应了么。” 此话一出,张紊松了手,长长叹气。 “为何我俩接二连三的倒楣?难不成是冲了太岁?” 张舒叔呲牙,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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