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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放开。 保姆领走了阿忆,莫青荷呆呆的看着房门,两条素白水袖飘飘摆摆,他整个人好像一截洒着露水的茭白,鬓边的红越发娇艳,他忧心忡忡地望着沈培楠:“沈哥,我怎么瞧着,阿忆跟我是一样的人?” 沈培楠不说话,莫青荷从后面抱住他,低声道:“是不是我们带坏了他?我怎么跟飘萍姐交代?” “他还小,哪里看得出来。”沈培楠握住他的手,回头看了看床头落了灰的飞机和坦克玩具,觉得话说得没有分量。 他转了话头:“就算是,也是他的命。” 莫青荷想,沈飘萍把阿忆托付给他们,是希望他平安长大,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很多年之后,他才知道后一个梦想没能实现,当阿忆握着一支凤钗,倾慕于名伶的美艳时,事情已经如夏荷出水,微露端倪。 阿忆以拒绝读书为要挟,每天嚷着要学戏,莫青荷断然拒绝,不仅不让他学,戏衣头脸胭脂油彩等等东西一并收进柜子里,阿忆一向乖巧,在这一场较量中却爆发了十足的反叛,他哭闹,绝食,莫青荷变着法子哄他,有一回终于憋不住说了两句重话,阿忆脖子一梗:“你把妈妈还给我,我就听话。” 莫青荷愣住了,他被阿娘遗弃过,知道是什么滋味,心里一疼,没了词。 他在沈培楠面前急得转圈子:“怎么办?让他学了这东西,四姐知道了怎么看我?好好的男孩子,大好的前程,学这个像什么话?” 沈培楠疼老婆也疼外甥,私底下去找阿忆,阿忆正跟两名大小姐一起学钢琴,穿着带小翻边儿的白袜子和黑皮鞋,后背挺得笔直,家庭教师在一旁打拍子。沈培楠把他叫出去,认真的蹲在他面前:“男孩子,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出去的话能不能负责?” 阿忆才五岁,漂亮精致的一张小脸儿,眼睛黑豆似的,回答的斩钉截铁:“能。” 眼神里一股子硬气,真有沈家的血。 过了圣诞节,莫青荷正式当了师父,每天天不亮就醒了,摸摸索索的搂过沈培楠亲一亲,然后带着阿忆去海边喊嗓,阿忆两手叉腰,气息悠长,学得有模有样。 自己人其实教不得自己人,莫青荷手里拿一柄小戒尺,因为一开始就不赞成,教起来格外严厉。阿忆争气,一板一眼的背戏词,练倒立,太苦了就哭一哭,眼里噙着泪,扳腿举过头顶,像钟表的指针从六点指到十二点,一站一个钟头,头发被汗濡湿,透明的水珠子啪嗒啪嗒往地上砸,眼神倔强的像跟这个世界结了仇。 莫青荷在心里叹一句好苗子,嘴上不饶人,挥着小戒尺不准他休息,沈培楠来探班,看见一大一小累成这样,心都化了,哄完这个哄那个。有了莫青荷的反面例子,阿忆跟他的感情与日俱增,猴子似的爬到沈培楠肩上,舅舅爸爸乱叫一气,转头气鼓鼓的瞪着莫青荷:“师父不好,我们不要师父了!” 说完真的伸着小手要打他,沈培楠急忙把他抱到一旁:“咱们家师父最大,舅舅也得听他的。” 莫青荷站着喊一天口号累得腰疼,沈培楠把他泡进浴缸里,美名其曰新式疗法,变着法子占便宜,莫青荷看出他动机不纯,推开他的手:“今儿不行,做不了。” 沈培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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