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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眼看着慕隐兮心思翻覆,容熙一瞬间脸色就变了,他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么多年的默契,早已心意相通,眼看慕隐兮眼中涌出了寂灭如灰的光色,容熙就知道,他定是在想有关死的事情。 胸口传来了钝痛,似是心尖儿都颤抖,转瞬怒气全无,胸腔里满是萧瑟。五年了,五年里他一直在他身畔,为他打理诸多琐事,所做之事与昔日并无不同,但是他们的心灵,却无法再走近半分。 一切终结在勤政殿那一日的大火之中。 白清轩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容熙便恨毒了慕隐兮,五年都消弭不了的恨意。 但是他却清楚得很,慕隐兮这一步做的并没有错,但是究竟在恨什么,容熙自己也想不明白。 其实,自己早就是个薄情绝情的人,慕隐兮了解他,比他自己还敏锐。 豁然开朗。是的,他恨的,是慕隐兮这种敏锐的洞察力。 这敏锐令他惊异之余又多出几分厌烦,甚至恐惧,所谓功高盖主之人并无好下场,这一点慕隐兮也清楚。 所以这结局,他们各自无法避免。 心里也就并无半分愧疚与心疼。这一路走来,慕隐兮固然失去许多,他亦不是全身而退。 他们的关系,就该止步于君臣,他不能再像容桓那样断袖,他心里,江山稳固比什么都重要。就这样吧。再好不过了。看着你苦痛,看着你**,甚至看着你死去。 容熙默默地注视着临窗眺望的慕隐兮,心里彻底画了个句号。 这一年便是永康五年,距离深秋永别的那一日,时日无多。 只是他们对此,都还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若只如初见 今朝盛事,一杯深劝,更把新词齐唱。 盛暑时节,洛阳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人爬上城楼,将那颗挂了不知多久的人头取了下来,不但没有离开,反而把那腐烂腥臭之物放进身边一口楠木棺材之中,人就在那口棺材旁边跪了下来。 时正大雨,他便在这雨中长跪不起。 直到金吾卫的长戈对准了他,直到行人路边下跪,直到明黄色轿子里走出一身明黄的皇帝。 直到那双绣着祥云金龙的靴子停在自己身前。 草民叩见圣上。 皇帝一双光华四射的眸子打量着这执拗不屈的人。 那人伏在地面,衣服穿戴一如既往地素色淡淡,脑海中的画面仍旧停留在当年洛城外饮酒一别。 云舒。皇帝淡淡开口,声音里竟有些寥落沧桑,想不到你我会以这种方式重逢。 往事不堪回首。云舒亦是淡淡,声音平缓,重逢一词,草民不敢当。 皇帝默不作声地凝视着低头不语的云舒,眼底神色迅速变幻,久久幽幽一叹。你这样做,可是想好了后果? 知道么?云舒。皇帝一手按在了云舒的肩膀上,缓缓加着力气,声音冰冷如刀锋,若是执迷不悟,这城门上的人头不仅不会少,还会多一个。 云舒却是昂起头,平静如昔的脸上现出隐隐笑意,似是讥讽,又似是释然。 随圣上处置,草民不改初衷。 最后他听见自己如此说道。 你到底不肯忠于我么?皇帝喃喃着,目光雪亮逼人,既然你要做那忠臣义士,朕也乐得送你一顶高帽子。 斜阳正好,橘红色光晕中,两颗人头迎着斜阳,一颗烂的不成样子,一颗却是崭新的,崭新得在风中能闻见浓浓的血腥味。 苍穹尽头,有鸿雁飞过,却是断鸿无序,形单影只。 这两颗人头,便在那断鸿声里,一起看斜阳。 皇帝收回视线,几步走到轿前,苏公公低首掀开轿帘子,露出里面墨绿色衣袖一角。皇帝坐过去,忽然伸手握住了身边之人冰冷的手,挑眉一笑。 隐兮,你是不是觉得,我若是能给你一个痛快,该有多好。 慕隐兮淡淡看了过来,眸子里一池清寒,没有半点怨忖,端的是三分清冷七分安然。奴才所做之事,不负圣上分毫,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皇帝一字字说着,豁然大力握了下去,依稀听得咔嚓几声脆响,松开掌心,慕隐兮的手便无力地垂了下来,人也倒在了轿子一边。 捏住那尖尖的下巴,皇帝咬牙切齿道:你还是不肯告诉我清轩和小公主去了哪里么? 死了。慕隐兮道,只因为死不见尸,圣上便如此固执么? 他不会死,朕一天没有见到他的尸体朕就绝不相信! 慕隐兮无力再回答,只剩唇边模糊地笑意。 咔嚓,又是一声脆响,慕隐兮终于连笑都笑不出来了。皇帝喉咙里爆发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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