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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 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的思路是对的,即便有差错,符源肯定也查出了些什么。余毅甯真的心存不轨,那笔叫他十几年来吃不好睡不好的巨款的下落,似乎就要出现了。 他忽然一瞬间,觉得有些脱力。 秦王的意思,等这事弄清楚了,你就又该往上头升一升了。水溶斟酌着语句,等景柔、景乐公主下嫁了,应当就有结果了,你教皇孙们念书,心里应该有数才对。 林沫自然有数。崇安王水花霖一直是个好孩子,谦和友好,然而这几日,也带着矜持了起来,看到他的时候,不再不管不顾地扑上来,总要等他行了礼,一大一小客气一会儿,才亲昵地粘过来。他是个好孩子,想来也不是因为别的。是他父王的身份要变了,而他,作为秦王的嫡长子,必须摆正自己的身份。要从平日的姿仪上就压他的堂兄弟们一头。 水浮上位?林沫冷笑了一会儿,皇帝还康健呢,以他专业的眼光看,起码未来的十年不会跟太上皇似的老糊涂。而只要皇帝在一天,水浮就得忌惮他一天。但又有什么关系,他的心愿即将完成,人也变得任性几分。你嫉妒好了,我就站在这里,光明磊落,巍然不动,浑身上下只有闪光点没有小辫子,你就是想给我使绊子,只怕等自己脑袋撸秃了也没个法子。 这种混账的想法一出来,心情果然好了不少,连带着教皇孙也随性了不少,四书五经之外还给他们说些别的。他自己念书的时候是一心奔着功名来的,但是真考上了功名,又觉得不够,多读了些杂书,人文地理什么都有,说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倒叫几个皇孙来了兴致,听得也格外认真。 秦王也就是现在说说。等事儿真成了,他就忘了今天说的话了。林沫笑道,不过也无所谓,树大招风,户部侍郎干着挺好。我听说王子腾也快去江南了? 不是他。水溶道,他根子在江南,皇上不放心他。而且吏部考绩,又参了他妹夫一本,他也没好意思自己请缨。我看他的样子,像是要发火。前几天不是他妹夫家里还在传,说贾宝玉之所以病了,是王相他侄女克的?再这么不知好歹,王相迟早要跟那家翻脸。 他又不是我,哪能说翻脸就翻脸。林沫不信。 当年水汲进京,他身份不明,荣国府自以为拿捏住了他,要黛玉带好贾敏的嫁妆跟她们回去。林沫趁势反击,揪着她们探听侯府私密的辫子,干脆利落地脱离了姻亲关系。然而他能这么果断,到底还是因为贾敏早没了,若是贾家的姑太太还是他林家的太太,这份关系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轻松地没了。更何况林沫还年轻,别人说起来,他不过是任性。王子腾就算被连累得更惨,却也没了任性的资格了。他又想再往上爬,不能不顾着名声。 水溶反驳道:就是几十年的老亲戚,谁都知道谁的底,到时候撕起来才叫好看呢。王相精明,你以为他家里就没个不肖子孙偷鸡摸狗、仗势欺人?他就有法子压下去,薛蟠、贾赦就不行。你以为他能压自己儿子侄子的,不能顺手帮别家压一压?等着吧。现在他侄女儿在贾家受苦,说不定他还正高兴,等人被欺负得狠了,他才好出手。到时候,连理都在他那儿。 虽然林沫自己也是存着这样的主意,但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是个局外人。所以布了这么一个简单轻松的局面,冷眼等着最利于出手的时机。而那人,不是凤姐的亲叔叔么?竟也是这般地冷静。 他冷笑着想。要不人家是丞相呢。 又摸了把水溶的脖子,瞧见汗都干透了,叫人去取冰桃子来给他解暑。 可是他做不到那般地冷血。 也许天生没有丞相命? 第260章 水溶说林沫运气格外好,倒也不是白说。本朝出过多少状元?只他一个风光如此。刚出来的时候就正逢上林海病逝还是任上没的,怎么着都算得上鞠躬尽瘁,这种功臣,照例是要奖励其子嗣的,偏林海福薄,没个儿子。而新科状元却也姓林,更巧的是他还没亲爹娘。不过人家的爵位也不是白拿的,林沫继承林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守孝。三年的父孝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人一生有几个三年呢?眼见着当年的榜眼探花都外放的外放,升职的升职,他封侯的时候甚至没领到封地。 不过这却是运气的另一种表现了。那三年,恰好是皇帝对忠顺王等绝地反扑的时候,朝堂上暗流涌动,皇帝虽然占据了绝对上风,但也不是没有牺牲,有不少挺忠心的手下都或贬或远,元气大伤。而林沫却安安分分地呆在家里,躲过了这么一劫。 而现在,符源的不按常理出牌,竟也成了他的一大助力。人还没回来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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