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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次也没叫他提起劲头,于是老人家做主,找人把许寄文放到了一中去,说让他冷静冷静。许寄文把这看作是老校长对自己的惩罚,可他不愿服软,他觉得自己没错。 谁能像老校长一样头都被打破了还能去做个终生的理想主义者呢?热血也是会凉的。 这么多年他没有结婚,没有孩子,他收集那些写得好的学生作文,总希望有一天里面能出一两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可那些乍现的灵光最终都被生活消磨,机灵的,内秀的,可爱的……少年人。最终都变成了差不多的大人。 他有时候甚至想冲上去问,你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样子,以前你写出过那么漂亮的作文啊,你以前念书的时候那么聪明啊,你怎么了?你怎么在过这样的人生?但他没法开口,也没有人回答他。许寄文觉得自己可能病了,不是病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执念呢? 那就像一个病人那样去生活好了。到了一中之后学生更难管,讲不听,骂不服。许寄文索性把对于教书的热情和执念连同自己身上那点活气一起抽离了出去,开始学会把班里的学生都当做萝卜头,没人指望萝卜成才,他无所谓地去教,也无所谓结果。 他都快习惯这件事了,可是他看到了李顾。也许他早有不甘,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备课笔记就是证据。李顾的出现给他心里的那颗种子下了一场雨,被克制的念想又蓬勃地生长起来。 今天李顾把他问住了,他不得不再次去直面这个先前将他打败过一次的问题。 许寄文下了班去买酒,路过那个小菜摊去切点卤菜。一个丁点大的小男孩围在妈妈身边打转,手套上沾着油的女人一边给客人递东西一边教他认字读书。客人听见了,打趣说:“哟你普通话还挺标准。”那女人闻言很高兴,她把手套摘下来,将头发捋到耳后:“那是,我念书的时候老师还让我带读的呢。”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仿佛闪动着奇异的光辉。小孩抱着她的腿,一字一句模仿她的腔调。 许寄文看了许久又走回去了,他想她不幸福吗?好像也不是。 他当年做了自己该做的,可他不能要求别人去过另一种人生。这个女孩,她有一双甚至不愿意送女孩去读书的父母,她如果选择了另一种人生,将会有无尽的困难在前面等着她。他替她抗争了一次,他就有权利要求她成为斗士吗?也不是。她如今早早嫁出去,过上了另一种生活。许寄文想,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呢?他做的事是载人渡河,过了这段,该怎么走,往哪里走,都是别人自己的事了。 他能做好的只是这么一个阶段的船夫而已。 他极尽全力能够给予别人的,也不是另一种人生。而是在平凡生活中曾经有过的这么一段经历,就像那个女人提起自己曾经站在讲台上带读的时候,眼里闪耀着的焰火……那是平凡人生活里的闪光时刻。有过,就可以照亮人生了。 第二天许寄文去上课,讲台上这么一瞧,正巧看到李顾蔫头巴脑的样子。许寄文心头那把火被烧了起来,第一把灼的就是这个小土包子——李顾被拎去好一通骂。 “昨天你问我读书是不是真的有用,我没回答你,你就蔫了?别说,我发现你挺能耐。”许寄文乜斜着眼打量他,一刻不停往外蹦着刻薄话:“你这个年纪就是书读得少,事儿还想得多。没用咋了,没用就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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