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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也未绾发,靠在琳琅阁栏杆上听雨。 雨声嘈嘈切切,如洒珠玉,又似湍流飞瀑,似群鸦惊起。雨点落在琳琅阁檐角的銮铃上,泛起一丝清灵脆响,尔后倏然没进风声呼啸,再无一丝踪影。 玉山望着窗外雨幕银帘,暗道这人间俊俏风流,最后也不过一声銮铃,消散在山河万里,又从雨打风吹去。而这世事滚滚无穷,如露似电,究竟是我生于弹指,还是弹指中变幻一个我。 “山河飒飒自无情,万籁沉沉听雨声。” 那王大公子正从李全处回来,甫一转过楼梯,便听他如此沉吟,掌不住心中一紧。他忙走上前去,却见那琵琶伎一盏热酒,斜歪在窗边,倒未见伤心流泪,神色也平淡。 玉山见他惶惶然如临大敌,便笑他: “怎么,天塌地陷了?” “我,我唯恐你……”那王大公子见他光风霁月,蓦然间局促起来,支支吾吾道:“我唯恐你又是悲哀难过,伤了肺腑。” 玉山闻言,长叹一声:“我不过是见这风雨飘摇,悟出了一点禅机。去日无穷,来日无尽,上下苍茫浩浩,你我都不过芥子须臾。纵然感慨悲愤,于我而言仿如年岁之长,但于天地,却不过蝼蚁脑中刹那可笑的一念。人生百年,无暇追思……” 王进听他言语间虽是怅惘,却大抵已将余妃之事放下,遂也宽了心肠,笑说:“好好的活着,被你红口白牙一比划,倒说得半点趣味也无了。” 玉山闻言却笑,又说: “我不过是道,人存于世,当真有限得很,但到底不是没趣味。你如今在此处,与我日日对着,成天里消遣着,我便觉有滋有味得紧了。” 那王大公子听他剖白,骤然心中一暖,凑过去将他紧紧抱住,好似要压进胸膛一般,郑重与他道: “我答应你,只要活着一日,便与你消遣一日。” 那琵琶伎却不领情,伸手一搡他,道: “我就知,与你说这些没甚么好下场,快住了罢,又要死要活的了!” 言罢,玉山又起身从西面架子上,取下那把贴金螺钿的五弦琵琶,在嵌玉桌前坐定。又从怀里摸出那象牙拨子,对王大公子说: “会录谱罢?” 王进瑟瑟道:“琵琶谱……却是不会的。” “浑鬼,不学无术。”玉山啐他一口,又道:“罢了,你只管听就好。” 他说完,将那琵琶横抱,扬手弹出一段清冷曲调。 那王大公子虽于音律几乎一窍不通,却仍可以听出,那琴声似刻意同雨声相伴,并间或模仿着檐上摇动的銮铃。曲调清幽而空旷,雅兴盎然间横生一股寂寞孤傲。弹至二十余拍,便忽然又如俯瞰藐视,见山丘连绵,江河萦绕,暴雨倾盆由南而北,吹漫大河上下。曲终,三声往复,如大梦初醒,大象无形,醍醐灌顶般惊破忧思幻想,空余一片茫茫然浩瀚无际。 “好曲子。” 玉山闻言,收回那象牙拨子,低眉笑道: “方才听雨时,听出些门道,便作了首新曲子。原本还指望你帮我录了,谁曾想竟是个绣花枕头。” “哎哎哎,好好的又要来损我了……” 那琵琶伎“哧”的一笑,又说: “你方才还说,你活着一日,便要与我消遣一日,如何眼下倒不依了?” 那王大公子被他说得无奈无法,只好岔开话题, “还不知这曲子,是个甚么名字?” 玉山道:“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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