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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王大公子正站在门前,穿一领鲜红色蜀锦团花缂丝袍,雕金带銙,珍珠发冠,眉眼间顾盼风流。他远远的,见两个引路小厮执洒金灯笼踏夜而来,身后是秦澍明玉二人,便舒了颜色,笑得愧杀春风。 那秦澍穿一袭檀木色绣嫣红茶花罗袍,外罩墨色大氅,系玛瑙蹀躞,勒抢珠抹额,愈发显得眉秀而长,眼光而溜。在他身边,那明维德袖着手,穿月白流水暗纹缎袍,水沫玉带銙,头发拿玉簪松松绾了,既素且雅,与那月光相称。 二人见了王进,忙迎上去与他寒暄,说了几句近况好歹。那秦、明二人因不见玉山,便问缘由。王进听了,面上泛起一股宠溺神色,温声说: “他寒症初愈,受不得风,便不同席了。” “我正道你露天赏月,别有一番风雅趣味,却怎料是少了他。如此,究竟不如在那水榭里,喝几杯薄酒,映几点烛光。” 秦澍听那玉山不在,面有憾色,又皱眉说:“我听闻那寒症虽非重病,但拖得久了,却也要生出不好来。可是吃过药,请过医了?” 他话音刚落,不防楼上有人笑道: “药是吃了,医也请了,只是这王大公子太过蝎蝎螯螯,又霸道不让人的。” 王进闻言着了慌,疾道: “哎哎哎,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这没良心的……”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向那琳琅阁二楼看去,只见那琵琶伎穿着一件海棠红罗袍,正施施然向楼下行礼。他一张面孔清秀超绝,虽有些女相,却到底是谪仙样的人物。那玉山行过礼,又理了理袍子,徐徐道: “恕我不争气,未能远迎,又禁不起罚酒,只好把这王大公子送与你们搓圆捏扁了。” 众人听罢一愣,俱是大笑起来,只道这玉山究竟是个玲珑肝胆,水晶心肠,三言两语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还诓进去一个王进。 秦澍闻言也笑,又携了明玉的手,几欲转身而去,一行走,一行对他说:“罢了罢了,人家是他心头肉,我们是他鞋底泥,且受气呢!” 那王大公子听了,连忙拽着秦润之的胳膊解释,秦澍又得理不饶,两厢正闹得难舍难分,忽听下人来报,说何子疏就要到了。那三人便忙正了神色,见何远一身豆绿罗袍踏月而来,很是风发意气。 那何远见了他们三人,一一行礼问候,扯了两句家常,方依次落座。 盈珠从琳琅阁里端出一壶暖酒,细细替众人斟了,又命小雀布了几样精致菜色,便香尘如飞的,退回了阁中。 王进举杯,清朗月色照在他眼底,如秋水一泓, “今宵得此佳友,得此良辰,得此光风霁月,实在尽兴。” 众人闻言,纷纷称是,又抬眼见青冥浩荡,蟾宫辉煌,当真似玉盘金轮凌空而起,心中顿生一股飒飒然慷慨空旷之情。饮罢,却听玉山在琳琅阁中道: “虽不能同席,也应当尽宾主之谊。一曲清秋令,一杯霜雪酒,聊胜于无。” 那琵琶伎说完,便命小雀取琴来,摸出那镶金嵌玉的象牙拨子,弹了一首小调。乐声澄澈如水,凛然如霜,似百花坠地,似微风入竹,似玉枕牙簟上清清冷冷的光。 一曲毕,众人点头称好,举起酒杯便向他敬酒。那琵琶伎也不推辞,斟满了,仰头一口饮尽。又将那纤纤素手,连同一截海棠红的罗衫袖子,悠悠然伸出锦帘之外。只见他手腕一翻,七宝金杯倒转,一滴残酒也无。 那月光逡巡在他指尖,流转在华美杯沿,闪出一圈莫名的辉光皎洁。真所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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