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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与咱们为敌,咱们得同心协力,趁着还做得到的时候,定出计划来。” “你为什么说这样的话,真叫人扫兴!” “因为非说不可。咱们不能眼看着情况越变越糟,就像在彭杰那次似的,再一次伤害咱们的感情。” 阿列克突然伸出被太阳晒得粗糙不堪的手背,在莫瑞斯的身上蹭来蹭去,并且说:“疼吧?不疼才怪呢。我要是战斗,就这么干。”确实有点儿疼,这种愚蠢的行为还带有怨恨的意味。“别跟我谈彭杰的事。”他接下去说。“哼!呸!在彭杰,我从来就是个仆人。斯卡德,干这个;斯卡德,干那个。还有那个老太太,你知道有一次她说什么吗?她说:‘劳驾啦,请你为我寄这封信。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叫什么名字呀!半年来,我每天走到克莱夫家那该死的正面门廊外面听候使唤,他母亲却不知道我的名字。她是个婊子。我想对她说:‘你叫什么名字呀?×你的名字。’我差点儿这么说出口。我要是说给她听就好了。莫瑞斯,你不能相信人们是怎样跟仆人说话的。粗鲁透顶,简直说不出口。那个阿尔赤·伦敦,你挺买他的账,可他跟你一样坏。你也这么坏,你也这么坏,张嘴就是:‘喂,来人哪!’你想不到吧,你差点儿失掉了把我弄到手的机会。你呼唤的时候,我几乎打消了爬那梯子的念头。我心里嘀咕:‘他不是真正想要我。’你没有按照我说的那样到船库来,把我气疯了,火冒三丈。架子太大啦!咱们等着瞧吧。我一直喜欢船库这个地方。从压根儿没听说过你的时候,我就经常到那儿去抽上一支烟。很容易就能把锁打开,当然,直到现在,我手里还有钥匙呢……船库,从船库向池塘望去,安静极了,有时候会蹿上一条鱼。我在地板上摆了好几个靠垫。” 他聊累了,就默然无语了。起初他的口气粗里粗气、快快活活的,有点儿做作,随后嗓音变得有气无力,悲伤地消失了。仿佛事实真相浮现到表面上来,使他承受不住似的。 “咱们还可以在你的船库里见面。”莫瑞斯说。 “不,咱们见不着面了。”阿列克把莫瑞斯推开,接着吃力地发出呻吟声,猛烈地紧紧拽过莫瑞斯来,好像世界末日到了一般地拥抱他。“不管怎样,你记住这个吧。”他溜出被窝,透过灰色的曙光俯视着,双臂空空,耷拉下来,好像希望让莫瑞斯记住他这个姿势似的。“我很容易地就能杀掉你。” “我也能杀掉你。” “我的衣服都跑到哪儿去啦?”他好像迷迷糊糊的。“都这么晚了,我连刮胡刀都没带。我没想到会在外面过夜……我必须——我得马上去赶火车,不然的话,弗雷德指不定会想什么呢。” “爱想什么想什么。” “天哪,要是现在弗雷德看见了咱俩这副样子。” “他没看见,不就结了。” “他有可能看见呀。我的意思是说,明天不是星期四吗?星期五捆行李,星期六诺曼尼亚号从南安普敦(译注:英格兰汉普郡的一座城市,英吉利海峡港口。l980年跃居英国第二大港。)起航,这就跟古老的英国告别了。”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两个人从此就再也见不着了。” “可不是嘛,你说得完全正确。” 要是雨停了该有多好!在昨天的倾盆大雨之后,又迎来了下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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