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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墙相望,少了几株淡墨浓绿的青桐,倒多了几株瘦骨嶙峋的梅树,早春最后一拨的梅花开过,唯剩下零星几朵洁白胜雪的残花立在枝头,别有一番风骨韵味。 沈寒山摘掉肩头一枚落梅,拂好衣袖,难得正了脸色。 “方才是谁背的葛洪的?” 吴栩忙小心翼翼地举手:“是学生。” “再背一次。” “啊?”吴栩有些摸不着头脑。 沈寒山眼神一冷:“你方才不是背得很顺熟吗?” 吴栩哪里猜得透这位脾气古怪的老师的意图,忙定下心神,摇头晃脑地将葛洪在里对天花的描述一一背来。 吴栩背得念念有词,吴议下细听去,已经摸透了沈寒山的意图—— 这是中医史上第一次对天花这个疫病的详细记载,细致地讲述了天花的临床表现和不同预后,并且对天花发疹的顺序、形态及诊后表现都有描述的记载。 要治疗一个疾病,首先要了解这个疾病,否则误诊错诊,才是真正枉人性命。 “你们可都记住了?”等吴栩背完,沈寒山才郑重开口,“天花与麻疹、水痘等疾病都有相似之处,你们必须谨记葛公的话,若有误诊漏疹一个的,就休怪老夫翻脸无情了!” 他素来玩世不恭,难得有疾言厉色的时候,一时之间凌人气势压面而来,竟让人不敢不服。 “古往今来,都没有一个治疗天花的方剂。”沈寒山继续道,“即使用了小荆煎服,也仅有一分生机。” 张博士接口道:“至于天花的方子,一时半会是不能研制出来的。” “所以。”沈寒山环视一周,目如寒火,冷中透着热切,“我们目前最要紧的并不是治病,而是预防天花的扩散。” 第43章 种痘防痘 沈寒山的话说来简单, 办到却难。 “预防”这两个字对于这个时代的医学来说,可以说是非常前卫了。 就连最原始的痘衣法都是从宋朝才渐渐出现的,更不用提明清才发展成熟的早苗法和水苗法了,至于英国大佬爱德华·詹纳发明的牛痘法,几乎是近代才传播到中国。 吴议作为一个在现代临床呆了十几年的西医,对这种在现代早已灭迹的病毒也仅仅停留在文献上的几种古早的种痘法上,完全没有实际操作过。 只不过病毒疫苗的制备原理都是大同小异的——以灭活病毒诱导发病, 借此获得终身免疫。天花疫苗的制备应该也可以循照这个思路。 只是, 这个时代的医生们能接受这种“以病诱病, 先病防病”的思路吗? 他脑袋里将数本医科经典扫过一遍, 终于勉强想到个稍微擦边的。 “学生有一言, 但不知有没有用。” 沈寒山:“讲。” 他见诸位博士脸上都无异样,才接着说下去:“孙仙人所著的有言, 治疗小儿疣目, 可以针及小刀子决目四面, 令似血出, 取患疮人疮中汁、黄脓敷之, 莫近水三日,即脓溃根动自脱落。[1]学生想,天花是否可以用类似的思路破解?” 沈寒山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以毒攻毒?” 这倒和“种痘防痘”的思路擦了个边, 吴议接着循循善诱讲下去:“学生听闻, 天花一生只会得一次, 故所以想, 如果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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