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1/2页)
古代文人在打口水仗方面战斗力极高,而且分分钟就能发展为斗殴事件。 不像武人直接光膀子,打擂台,上拳头,文人斗殴是很有其属性特点的,比如先喷你一脸口水,然后再狠命瞪眼,意图以气势压倒你,最后一步才是掏出书本竹简揍人,且斗殴期间一定要保持大义凛然状,不然就不是替天行道,不是捍卫圣贤。 待巡考贴完第二场比试的策论文章,拎起浆糊桶还没走远,就听见身后已经吵成一片。 能让士子们产生激烈争论的策论,不说是花团锦簇,也一定是言之有物。而在满墙的策论中,惟有一篇跟前的士子们已经开始撸起袖子,差点就打破了锦州士子的最快斗殴记录。 至于是哪篇策论,不用说,必定是谢瑜所写的那篇。 并非他写的不对,相反的,按华夏五千年历史的眼光来看,谢瑜所言甚是,可正因如此,才会引发争论。 究其原因,还是同资历深浅扯不开关系。 同样一件事,同一个道理,如果是位鸿学大儒来发表,那多数人都会信服,甚至还会歌功颂德,以旌其所为。 可如果是一个还没及冠的十三岁少年郎所写,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从古至今,不论从文从武,高大上还是下九流,凡事都讲究资历二字。 在翰林院做学士最年轻的,也得五十岁,所写的锦绣文章堆起来和七头身的壮汉一样高。哪怕你是皇帝钦点的状元郎,也得从翰林院最底层的编修开始混起,至于天-朝电视剧里演的一朝中状元就当丞相的,那纯粹是胡扯。 没个三五年打底,就算你是治世奇才,可连六部大门都挤不进去,更别说大佬云集的内阁了。哪个不是胡子一大把才顶上大学士的阁老称号。 可话说回来,人年少时,又有哪个读书人不是满腔热血,一心报国的? 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废寝忘食,殚精竭虑写有若干实用型建议的奏折,还没等爬到达皇帝陛下的案头,就被一帮子有资历、有辈分的老大人们给打压回去,搁谁心里谁也不好受。 即便是普通士子,对于辈分高、资历深的老儒也要毕恭毕敬,一个弱冠秀才必须要给老童生低头作揖行礼,而往往这把年纪的童生或者读书人,多数已成为酸儒腐儒中的一员,口头禅都是老朽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倚老卖老起来,你就是有理也不能争,老实乖乖承认自己错了,行礼谢罪吧。 区区黄口小儿,毛都没长齐学人说什么大道理? 正因如此,谢瑜这篇策论,对于同为毛没长齐的年轻士子们,那可是大大的欢喜! 为什么? 爽快呀! 这么犀利,这么有远见的文章,谁写的? 是毛都没长齐的我辈中人啊! 保守派与少壮派的斗争缩影在大延朝随处可见,连一州之地的小小贡院里也一样。 看着对面那帮长须满面,甚至是白发的老儒们又端起那副“资历深厚”的架子来,年轻士子们愈发头顶冒烟,连忙组织人员战斗,奋起反击。 双方你来我往,均是一副大义凛然状,十分激烈地批判对方在胡说八道。 文人口舌极利,骂人不带脏字,除了满场的吐沫星子横飞外,基本不会问候到各自爹妈。 那边士子们争得不可开交,这边的策楼上,谢三郎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热闹不已。 盖因此时,皇二代李烨正盯着他。 一如那日在大街上,居高临下,带着一种难言的压迫感,如巍峨山岳,奔腾大海,一波一波,排山倒海而来。 “哦?”李烨挑眉,似笑非笑道,“少年以兴国?这倒是新鲜,说来听听。” 一旁安静做吉祥物的皇九子李熠,则正在心里默数着他哥说了几个字,不算标点符号,总共十五个,恩……等等!整整十五个字! 这可太意外了! 从小长这么大,李熠很少见自家兄长发十个字以上的言。于是他也开始盯着谢瑜,分外好奇这单薄书生是如何能把李烨逼出十五个字的。 脑袋上顶着两尊大神,谢三郎心里直打鼓,可面上还镇定自若,只听他道:“欲言国之老少,先言人之老少。” “何以见得?”这回问话的是主考方大人。 谢瑜先是一揖,随后道:“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将来。思既往,故生留恋;思将来,故生希望。惟留恋也,故保守;惟希望也,故进取。惟保守也,故永旧;惟进取也,故日新。人固有之,国之亦然!” “恩,确有道理。”方大人点点头,比起下面那些老儒,他为人灵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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