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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是怕,我……我……”海湾越说声音越小,歪头看着迟归说:“要一直握着,就算中也不能放开啊。” 逼仄的空间里明显能感受到周围人的笑意,迟归尴尬地张了张口,还未出声电梯门先行开了。 他趁着众人出出进进的骚乱,俯身凑在海湾耳畔道:“天塌下来也不放开,不许再胡思乱想了,他们可都在笑你。” “笑就笑,反正以后也不见面。” 海湾咕咕哝哝地被送进准备室,迟归跟在旁边,换无菌服时袖子穿不进去,护士笑说:“你们要不要先分开一下,不然可怎么消毒呢?” 迟归看看病床上的人,松了松手:“听话,消完毒咳……再握着。” 迫于形势,海湾不得不暂且放开他,被消过毒送上台,对着跟进来的迟归伸出了左手:“你穿这个不好看的衣服也挺帅的。” 主刀医生笑笑,给他裸露的肚皮蒙上了一层蓝色无菌布。紧接着,麻醉师过来,为他施行静脉注射麻醉。 海湾不敢看,目光全在迟归身上,他此刻是他的氧气,是他唯一的稻草。 迟归坐在旁边,摸摸他的额头,在他意识模糊陷入昏迷的前一秒,贴着他耳朵念了一句:“乖,我一直在。” 而海湾在进入麻醉前,则拽着迟归的手,低声央告:“万一我要是醒不过来,求求你帮我照顾海——我爸,好不好?” “好。”他肯定道,“放心。” 周围人听见这荒唐的请求,一面笑他,一面忍不住叹气。 区区阑尾切除术,哪里就生离死别了。 对于经验老道、技术娴熟的普外医生而言,切阑尾的确是个入门级的小,在内窥镜的辅助下,不到一小时便摘除了那段寸许长已经化脓的病灶。 海湾接受的是全麻,出来时还人事不省,到病房意识才苏醒过来。 他像做了一场噩梦,睁眼时胳膊抽搐一下,头件事便是看自己的手,发现迟归还握着他,方安心地喘了口气。 “疼不疼?”迟归温声道,“打着头孢,消炎的,你别乱动。” 海湾难受地蹭蹭屁股,感觉同一个姿势躺得时间过久,身上僵硬得泛酸。 “我做完了吗?”他忧心忡忡地问,“有没有留疤?我要看。” 迟归给他床头放着的小镜子,将病床摇至不至于折到他伤口的角度,揭开他肚子上蒙着的被单,道:“都遮着纱布,你看不见的。” 海湾对着镜中倒映出的画面仔细端详半日,发现肚脐上盖着一块纱布,下腹尽头处也盖着一块。 他气馁地放回镜子,抱怨道:“万一留疤,我就完蛋了。” “怕什么。”迟归重新给他盖上被单,眼看两塑料袋药挂完,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键。“不就是疤痕,哪有健康重要?” “你说得好听,我要是留了疤,你肯定会嫌弃我的。”海湾满脸的愁云惨雾,兼之麻醉过后疼痛上来,状态糟糕至极。 当此之时,他的心理防线最为脆弱,一击即溃。 张爱玲说,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无论他多么自信,在迟归面前也会自我怀疑,何况他不过是一般的、普通人的自信。 迟归打湿毛巾,给他擦着脸说:“早都说过,我没你想的肤浅。” 海湾刚想说话,护士推门走了进来,确认过姓名之后,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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