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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咋不好好歇着呢?” “有点事忙。”顾从燃关了手机,绕开未干的那块地板走过去,捞起置物柜上的车匙。 家政扔了拖把捧着医药箱过来:“先吃个退烧药吧,您这生着病也不是办法啊。” 退烧药有使人困乏的副作用,顾从燃不吃,被啰嗦的家政吵得不行,喝了杯糖盐水才出门。 路上车少,顾从燃也没管自己是否超速,一路疾行到浮金苑,停稳车后推门奔向电梯。轿厢上升的速度慢得让他焦灼,他掏出手机继续给许沉河拨号,果不其然又被提醒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803的电子锁自从上次有私生饭碰过后就被许沉河撤掉了所有密码和指纹,钥匙不在自己身上,顾从燃耐着性子按了几个数字,在试到自己的旧历生日时竟然开锁了。 开了灯,屋里如往常那般整洁干净,所有家具和摆设都在原位没动过——茶几上两只款式相同的水杯靠在一起,书房中粉丝送的礼物都好好地在墙体柜上呆着,中央案桌上的毛笔字估计已完成,上面提了一句墨迹已干涸的宋词: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 推开阳台的落地窗,外面的盆栽已几天没浇水,绣球花瓣都蔫了,旁边的两盆不死鸟却倔强如其名,活得好好的。 穿到隔壁主卧,床铺整齐得不见一条折痕,床头柜上时钟还在运作,打开床尾的衣柜,里面挂得拥拥挤挤的衣服都还在,当中还夹杂着几件他以前故意留下的衬衫。 明明有关一个人的东西都安生地摆放着,顾从燃却有种人已离开的错觉。这种感觉强烈得可怕,顾从燃经历过一次,现在仍心有余悸。 五年前的场景仿佛又一次上演,顾从燃转身就要往屋外冲,又想起这里哪是勾月海域啊,外面不是江画葬身的那片海,许沉河也不是江画。 头疼得厉害,顾从燃撑着床沿坐下,摸出手机给祝回庭打电话:“他人呢?” “你才问啊,早些时候哪逍遥快活去了?”祝回庭的声音很疲惫,懒得跟这哥们绕弯儿了,“他走了,瞒着所有人计划好的,谁都没说。” “走哪了?!”顾从燃心急如焚地问。 祝回庭被这马后炮的人气笑了:“哪儿不让你找得着,就往哪儿走呗。” 顾从燃的心被揪紧了,强撑着扑到床头柜旁翻箱倒柜地寻找许沉河也许会落下的随身物品,证件、首饰,什么都好,只要能证明对方还会回来的…… 一个眼熟的波斯蓝丝绒盒藏在最底下的抽屉里让他发觉了,他着急地将盒子拿出来打开,眼前的东西却让他心头一凉,无边的悔意从头到脚无情地将他桎梏。 盒中躺着颗带划痕的月长石,一枚刻花体英文的白金戒指。 以及……那只破碎的鲸鱼。 他还以为自己哄人的手段有多高明,不过是许沉河一次次把苦痛都咽回去,静悄悄的,没让他发现。 祝回庭赶到浮金苑时,顾从燃给他开了门,又默不作声地伏到餐桌边拼凑那只碎得不成样子的鲸鱼。 “我他妈就猜到你在这。”终究放心不下顾从燃,祝回庭让方芮先回酒店,自己连夜订票赶回了呈桉市。此时已凌晨半夜,祝回庭困得睁不开眼,往桌上扔一盒退烧药,说:“吃了药再摆弄那玩意儿吧,我先睡了。” 药盒不偏不倚撞上刚拼成的鲸鱼尾巴,没粘合好又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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