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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呢?”而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或许人生,就是一场不知道归属地的旅程。先离开故乡,离开熟识的音容笑貌。然后离开自己的童年与青春。 那个叫家的地方,有时候在身边,有时候在远方,有时候在心里。有人踌躅满志地离开家。有人风尘仆仆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有人天涯海角地去寻找,却可能一生都找不到。 夜深处,被酒精麻痹了神经的裴非,沉醉地靠在我肩上,迷迷糊糊地说:“雁行,现在我只有你了。要是哪天我真混不下去了,来找你,不管那时你心里愿不愿意……无论如何也别一下就把我赶出来。好歹也假装欢迎我一下吧。”说完,自嘲地笑了起来。 ☆、第14章 坡脚 从杭州回来,裴非立刻换上了惯常的轻松欢乐模样。裴先生的事,他没对任何人提起。 但凡遇到任何伤心难过的事,裴非总会这样地对我说:“跟谁讲都没用。谁能感同身受?谁能替你哭?无非是平白地换回点同情和怜悯。那有什么意义?谁活得都不轻松,人家自己的事情还黯然神伤不过来,何苦再给人增添悲剧氛围。” 八月底,郑义的山庄推出了一个“游山会”的主题活动。我和裴非欣欣然前往凑热闹。 那天裴非穿了全套的登山装备,似模似样地要与我一较高下。我俩丢下众人,撒腿往山上狂奔,你追我赶,倒也情趣盎然。 山顶上有片开阔的向阳坡,绿树茵茵,碧草萋萋。攀上去的时候,我俩已经汗水涟涟、筋疲力尽了。绝顶之上,一览群山景致,心情瞬间变得开阔了。 我脱力地仰躺在草地上大口喘着气。裴非在我身边转了两圈,也紧挨着我躺了下来。山风微凉,不时有蚊子和不知名的小虫窸窸窣窣地爬上皮肤。我说:“傻裴,浑身又热又黏,你还往上贴。” 裴非动来动去,笑嘻嘻地对我说:“咱不能放弃任何同床共枕的机会。” 说完,他骨碌翻了个身,鼻子凑近我狠嗅了几下,想必那汗馊味着实糟糕,他欢脱地嘲笑我说:“嗯,一股羊膻味!” 我也不甘示弱,学着他的表情小狗一样上上下下闻了个遍,反击说:“嗯,一股狐狸味!” 裴非来了精神,愈发夸张地说:“您这个可不是一般的羊,怎么着也是内蒙的羊吧!” 我也越战越勇,针锋相对道:“那您这个,绝对是只千年老狐狸精!” 裴非抬高声调:“你是千年老狐狸精变成的内蒙的羊!” 我更高出一截:“你是吃内蒙的羊长大的千年老狐狸精!” 我俩一边幼稚地斗嘴,一边推推搡搡打闹了起来。裴非边招惹我,边兴奋地跳着向后退去,一个不留神,踩翻了碎石,整个人跌进了旁边的土沟里。我手忙脚乱地把他拉了上来,他满头满脸的淤泥和枯叶,狼狈不堪、呲牙咧嘴地说,脚扭到了,疼得不敢着地。我拉起裤腿去看,脚腕外侧已经瞬间高高肿了起来。无奈之下,只得背着倒霉的泥猴儿辛辛苦苦的捱下了山。 到了医院一拍片子,说是脚腕骨裂。有比较严重的移位现象,需要打上了石膏,大概四十天左右才能拆。其间起居行动都要受限,连睡觉都不可以随便将脚面朝下。还要定期活动脚趾,帮助淤血消散。这样一来,没人在身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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