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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边赶上来,问道:“怎么了?” “咱们自东南向西走,每年十月大雪封山之前,多少能遇见些不怕死的商旅赶着运红花、吉贝和麝香进虹州。按说今年黄泉关共有十二万人马过冬,鹄库人也不会拣这时候来啃硬骨头,虹州的路上该更安全才是。”说着,豪壮的边将把眼光转到自己执辔的手上,喃喃嘟囔着,既像是在对海市说明,也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这一路上静得出奇,南毗人、注辇人、尼华罗人,一个也没有。娘的,真冷。” “你是说鹄库人已经到了黄泉关……”海市望向西北。戈壁坦荡荒凉,阴霾的天空却十面埋伏,变幻莫测。 “他们要是攻打黄泉关,我们过虹州时就该有消息。可是这时节,戈壁沙漠里所有的季泉都该干涸啦,除了毗罗山峪沿河一带还有水草,别的地方都光秃秃的,又险峻无路,他们不闯黄泉关,那还能去哪里呢?” 疾风挟裹着一片白影划过海市眼前,本能伸手捉下,再定睛看时,摊开的手心里竟然只有一滴冰寒混浊的水。她吃了一惊,仰头看天,如铅的云层翻涌不定,零落洒下一点点黯淡的白色,风骤然变得干冷干冷。 才九月末,竟下雪了。 雪片渐渐浓密,才过了一刻,竟已看不清数里外的前路。一时间,长龙般的队伍里,起了轻微的骚乱,海市刚要令各队千骑安抚麾下兵士,却冷不防被张承谦一把捏住了肩膊。 “冰川,他们是从冰川上进来的!” “什么冰川?浮山冰川?那里根本不能通行啊!”海市吃痛,蹙紧了眉。 “这几年来,天气暖得蹊跷,冰川多少有所消融,冰舌与岩石之间那些数丈深的深罅渐渐被水挟泥沙填补,冬季再冻结起来,就平缓得多。但是,这样的话,冰川便容易滑动崩坍,根本无法行走,若是震动太大,还会引动山上的雪崩,因此咱们在浮山冰川前只留了水井屯那不到两千的人马。可是今年虹州路上九月末就下了雪,鹄库人那边,怕是九月,不,八月底就被雪埋了草场!”张承谦的胡髭上落了雪,他猛一转头,那雪片便瑟瑟抖落下来:“这么几十年一遇的寒冻天气,冰川都被冻得结结实实,除了走毗罗山峪到黄泉关以外,这冰川就是最好的一条大路了,再加上地势崎岖,容易掩蔽人马,换了我是鹄库人,我也宁愿去走冰川!” “他们带不来多少粮草,那么一定是要去掠夺了?”海市急问。 张承谦咬紧了牙,脸颊上凸现出强韧的肌肉:“是的,冰川出来后二十里便是水井屯。那里驻军不到两千,屯垦的百姓也只两千多人,东西来往的商旅都在那里补给。现在咱们离黄泉关五百五十里,离水井屯二百一十里,还押着十三万人过冬的口粮,不能妄动,这水井屯,恐怕已经……” “张兄,你押粮回营里,让我去水井屯吧!”海市忽然说道。 张承谦不由得细细地端详了这少年同僚一回。早听说新参将方海市是新科武举探花,张承谦出京之前只见了他两次。朱雀门下那一回,这方海市身穿大典朝服,少年身姿英挺,肤色蜜金,眉宇秀丽仿如女子,又听说是个得势太监的养子,直看得张承谦心灰。官少爷见得不少,没有一个出息,已不抱什么指望,只求他不要死在边关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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