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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郭阿姨后，她开了门，打开所有的窗户通风，墙壁泛黄斑驳，有些地方都脱落了，房子连着三间，两间都有土炕，中间夹着一堂闲房。其实，这样的房子终究是要拆的，即使她多么不愿意，能拖一天算一天吧，反正也得等大学毕业吧。她舀了郭叔叔先前从山下担上的水洗被套褥单，花花粉粉地晾了一绳子，抖动抖动被单，溅出许多细小的水珠。

    山坡上爬满了各色的野花，记得小时候别人家的孩子戴城里买回来的头花，奶奶就给她拔了山坡的野花戴头上，全村只有她的头花天天翻新没有重样。

    空气清香新鲜，她露牙一笑：“还是回家好。”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老姐……”

    她停了停，侧耳细听，没有声响，遂笑，刚回来就出现幻觉，难道想李慕了？

    “老姐，”声音及近，某人气喘吁吁，“是真人。”

    李云拨开被单，有风丝丝缕缕地吹过，溅起水珠散落到脸上，微凉。

    李慕站在她的面前，隔着一块被单，拨开，微笑：“我来避暑度假。”

    “有更雷人的吗？”李云不爽地翻白眼。

    “有。”李慕义正言辞，“来给你担水干活，怕你没钱雇劳力。”

    “……”

    “明天，你回去吧。”晚上李云一边铺炕一边说，“你偷跑出来，爸爸阿姨会担心的。”

    李慕不理，帮忙一起收拾：“这样就弄好了吧，哎，还是我老姐贤惠……”

    “甭岔开话题。”李云认真看他，“一看你来这里就没人知道。”

    “谁说的？”李慕反驳，“项棣青就知道。”

    李云眉毛轻挑：“也只有她死心塌地地相信你。”

    她这儿信号不好，手机得挂到墙上才会闪动满格，李慕抓耳挠腮：“姐，这不是个办法。”

    “嗯，确实不是一个办法。”李云蹲在墙角思忖，怎样才能满足李慕和项棣青通话顺畅呢。

    “喂……喂，我说，项棣青……项棣青……”李慕抱着手机狂叫，“怎么她也没信号了？”“不是吧？”李云诧异，“她可是跟我们不在一个地区。”

    李慕怔愣：“她不会……”

    “李慕……”

    一个兴奋的声音传来：“李慕……”

    俩人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T恤和碎花长布裙的女生，身后丢着一个大大的行李包，一手捂着头上的帽子，一手胡乱地挥动叫喊：“李慕……姐姐……”

    李慕抖：“我就知道。”

    李云嘴抽：“这让我如何安排……”

    “李慕。”项棣青跑过抱着李慕的手臂，撒娇，“人家来找你，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啊。”

    “呃……”李慕踌躇，“你来这儿家里人知不知道？”

    “知道啊，”项棣青点头，“哥哥不久也会来。”

    李云怔：“项棣津？”

    项棣青见李云脸色变化，讪笑：“姐姐不用在意，上次的事……是哥哥不对，对不起，姐姐。”

    李云慌忙摆手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一杯酒水还是她泼的呢，纯属做贼心虚。

    李慕在一旁皱眉：“上次的事，李云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哪有，没有没有。”

    项棣青诧异：“姐姐……李慕不知道？”

    李云嘴抽得厉害：“本来就是大不了的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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