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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琴曲指法早已烂熟于心,手指甫一触弦,便指随心动,琴曲应声而出。 可是这一回,我的指尖方一落在琴弦上,便忍不住颤抖起来。 我心中一慌,似又有人拿了把大铁锤朝我心上狠命砸下,天旋地转间,眼前一花,竟似看见另一个我,亦是坐在琴案旁,却不抚琴,只是呆呆地看着双手发呆,只见那掌心并指端上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伤的极重,显是再也不能抚琴了。 “夫人,您怎么了?夫人?” 那婢子似是被我吓坏了,扑到我身边,轻摇着我,连声问道。 我睁开眼睛,那些幻象立时消失不见,我看向自己的双手。十指尖尖,不见半点伤痕,只在双手掌心各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再过上些日子,便是连这一丝浅淡痕迹也会消失不见。 想是当日我替程熙挡剑时,卫恒弃剑弃得及时,伤我并不甚重。那若是…… 若是他当日并不曾及时弃剑,那我所受之伤会不会就如同方才幻象所见,深可见骨,一双手从此废掉,再也不能抚琴写字。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您可别吓我啊,夫人,婢子这就去喊人来。”那婢子仍在我耳边聒噪。 我一把拉住她衣袖,“不要,不要喊人来。我并无大碍,只是忽然有些头晕,躺一躺就好。” 那婢子扶我到榻上,替我盖我锦被,仍是放心不下,索性就守在我床边。 我心头莫名沉重,懒得再去理会她,转身向里,又将方才所见幻象细细回想了一遍,越想心中越是害怕。 就在数日前,我的眼前亦曾闪过一副幻象。那时,我正要同程熙共饮合卺酒,忽然卫恒突然出现,抢过程熙手中的半片匏瓜,沉声道:“邺城已破,汝安敢夺吾之喜酒?” 其实那并不是所谓幻象,而是我前一晚所做的一个漫长无比的噩梦中的一幕。 直觉告诉我,我方才抚琴时所见的那副幻象,当也是当晚所做噩梦中的一幕。 那究竟是个可怕的噩梦,还是预示我未来命运的示警之梦。 可若是果如梦中所示,卫恒在我和程熙洞房之夜攻入邺城,同梦境相合。可为何我又并未如梦境所示,被卫恒手中长剑废去双手。 我为何会在同程熙大婚前一晚做了那样一个奇怪而可怕的梦,它到底只是一个噩梦还是……还是当真暗藏什么玄机? 我苦思冥想,竭力想再回想起那梦中所见,可惜思来想去,除了梦中那窒息绝望之感始终挥之不去外,却再也想不起其他。 不知不觉间,我昏昏睡去,在半睡半醒间,隐约似乎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说着什么,却怎么都听不分明。 只能看见一个素衣女子躺在一口薄棺之中,糟糠塞口,乱发覆面,瞧着甚是凄惨。 明明我看不见她的脸,可我就是知道,那个躺在棺中的女子,不是别人,就是我——甄弗。 那个躺在棺中的女子,竟然是我? 我心中悚然一惊,耳畔那一团模糊的沙哑语声,终于能听得分明。 “她到底是何病症?” 极为不耐的语气,是卫恒的声音。 他在我房中做什么? 被他这一吓,我彻底从半梦半醒中醒了过来,这才发现,不只他在我房中,在我床前还坐着个青衣老者。 他一手搭在我左手手腕上,见我醒来,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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