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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被压在一堆人的最底层完全不能反抗,全身最活泛的也就是嘴。我当时骂了刘肇青些什么我也记不清,不过碍于年龄的原因,估计也恶毒不到哪儿去;但那些话却足以激怒刘肇青,我记得他一边甩开身上的几只胳膊一边揍我的脸:“得意个啥,你还不就是一野种!” 2 离开 2 刘肇青这话一放出来,我很敏锐的察觉到郭一臣他们的行动一下子就停了下来。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所谓“野种”是个什么概念,心里估摸着大概就是个骂人的话,于是我不甘示弱地朝他吐口水:“去你妈!你才是个野种呢!” 刘肇青又死命地一按我:“骂谁呢?!我妈才不像你妈那么不要脸,□!” 这句“不要脸”我总算是听懂了,于是更觉委屈:“说谁呢?谁不要脸?” 这时候张源扑腾上来,一脚就踢开刘肇青:“你想死就再说一次!” 刘肇青趴地上半天没回过神,嘴里一直骂:“连自个儿的爸都不知道是谁,还不承认是野种!” 张源抬脚要踹他,白椴一拳就飞过来,完全不问青红皂白。张源差点跪在地上,扭头就对白椴吼:“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 张源这声儿吼得太大声,惊动了泳池安全员,当那个男人走过来看个究竟的时候,刘肇青又像蓄电池充满了电一样对着安全员控诉:“夏念非是野种!他没爸!他妈妈不知道跟谁生的他!他妈是个破鞋!” 我愣住了,刘肇青所指控的这个事实让我一时间不知所措。五年来我从未觉得只有我和妈妈的家庭有什么不对劲,而今天突然有人气势汹汹地站出来指责这个事实,说这样不应该,并且用十分恶毒的话语来辱骂我的母亲。那一刻我隐隐约约知道了为什么妈妈那么不善与邻居交往,知道了那天我们家的晾出的衣服上为什么会被泼粪,妈妈为什么会哭。这一切让我很愤怒也很茫然,我在大脑没做出反应时就已经溢出了泪水。后来发生的一切我没什么印象,只是张源跟白椴日后提起这段时都是一脸钦佩的表情。白椴说我那时候全身上下都是杀气,拿张源的话说,要是没人拦着我,我打五岁起就成杀人犯了。 这件事后来闹得有点大,几乎整个池子里的人都被我们这群小孩给惊动起来了,再晚些的时候游泳池的负责人叫来了我们各自的家长。我妈妈也来了,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一直低着头。我一直觉得我没有做错,但在我妈领我回家的路上我却觉得我像是一个受审者;即使当年的我又小又不懂事,我也能感觉到妈妈那时候的悲伤与无奈。那天回到家后我妈一句责骂的话也没有,甚至没有哭。 我在游泳池边和刘肇青打的那场架那件事成了很多事情的分水岭,其中最重要的可能是我妈的人生态度。那一晚她似乎整夜都没能入睡,就在我打完架的第三天,她收拾好行李带我回了北方的老家。 我妈回到老家时正是黄昏时分,我外公说不见,将两扇黑漆大门关得死紧。我妈牵着我跪在门口,一脸的决绝。那时候我不省事,眨巴眼瞪着我妈,说我饿。我妈看我一眼,一只手突然就掐上来,疼得我哇哇大叫,但我妈却没有放手的意思,这让我很委屈,于是我极大声地哭了起来,撕心裂肺地在老家门前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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