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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出两张一百的人民币,捻了捻,展平了塞进钟至诚的手里。 今后怎么生活?学费怎么办?一个初二的孩子是不是从此就再也不管不顾了? 父亲没说,钟至诚也懒得问。 那两百块他没拒绝,攥在手里,回过头不再看父亲。 也许至此就断了父子的情谊了,钟至诚心里既恼怒又平静。 至于外公,钟至诚几乎没有印象。 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父母吵架——其实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父亲脾气不好,在外怂,一肚子气就会撒在家里,尤其是喝了酒,摔锅砸碗家常便饭。母亲敢顶撞,父亲就会动手。至诚那时候太小,除了蹲在墙角哭再没别的办法。 而那一次,父亲是真的下重手了,手边一杯热水不管不顾抓起来就砸了过去。 母亲的额头瞬间血流如注,钟至诚吓得连哭也忘记了。 那个夜晚,钟至诚一生也不会忘记。 冰冷的医院里,空静而深邃的走廊里,母亲了无生趣的坐着,面如死灰。 至诚靠着母亲的臂膀,盯着她额头渗着隐隐血迹的白纱。 至诚想,也许这次会离婚吧,那样就太好了,我跟着妈妈走,再也不要见爸爸。 可第二天早上,妈妈把至诚送到学校就离开了,三四天不见踪影。 这些天妈妈究竟去哪了?至诚不得而知,他只能像往常一样,上学,放学,回家。 几天后,有个和妈妈年龄差不多大的男人来找至诚。 那个时候,钟至诚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个舅舅。 这个舅舅提着一些吃的来看他,也安慰了几句,然后问至诚,愿不愿意跟外公一起住。 原来我还有个外公。 钟至诚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滋味,他还太小,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妈妈呢?我跟着妈妈一起住,她去哪我去哪。 终于,妈妈回来了。 她看着自己的兄弟,表情很是复杂,不自然的用手抚了抚额头,似乎这样做就能遮住脸上的伤。 俩人在路灯下谈了很久,至诚在一旁不远不近的踢着石子。 妈妈语气有些哽咽,但很坚持,无论对方怎么劝,就是反复地说:“我挺好……孩子也挺好……怎么就不能过了?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你跟他说,我不后悔……” 然后,舅舅就回去了,妈妈拽着钟至诚回家。 一路上,妈妈走得很坚决,一次也没有回头看。 之后,又开始了以往的生活。 妈妈没离开爸爸,直到去世。 当她被病痛折磨的的不成人形的时候,至诚伏在妈妈的床边,安静的看着她深陷的眼窝。 钟至诚不知道是伤心更多还是恨更多。 妈妈的病又重又急,长期艰辛而压抑的生活,与病痛一起彻底击倒了她。 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一次至诚来送饭,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佝偻的老人。 这应该是第一次见外公。 至诚突然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似乎很久以前就见过。 那个瘦弱到几乎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老人,他站在病房门口用力地勾着头向里望着。 “你找谁?”钟至诚喊住他,在对方回头的那刻,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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