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摧之。” 话毕,手握,花残。浅红色的花瓣,纷纷洒落。 石予惊诧的抬眼看那人。 木澶的侧脸如玉雕,鼻梁挺拔如冰峰,薄唇含笑,“石公公……你可是在恨朕?” 恨他摧花吗? 石予眨一下眼睛,木木答,“没有。” 木澶身动,一把从脑后揪住了石予的发,强迫的把他拉到了身前,“石公公,给朕用心答。” 石予的后脑勺固定在木澶的掌中。他们之近,鼻息相闻。 “回皇上,奴才没有。” 四目对视里,他看到木澶眸中颜色流转,最后深入黑潭。 “石公公,你说过的,你从做为吾的奴才那日起,你便将生死交付了。”木澶说罢,将石予一把闷在了自己怀里。 他没有用“朕”,而是用的做太子时常用的“吾”。 石予不由心中一酸,在他胸前闷声答:“是,生死相付。” “好。朕能得如此衷心之人,也实属荣幸。”木澶如此道,“石公公……你可想要问朕要些什么?” 问他要什么?除了他石予不敢要也要不起的,他其余什么都不要。 “回皇上,没有。” “哦。是吗?”木澶沉沉笑,不经意的一侧头。吐舌,舔了舔石予的耳垂。 石予如遭雷劈,抖了一下。 木澶如得了胜般,大笑起来,而后松开石予,走回桌前。“朕准备给石公公定门亲,而后放你出宫,到岭南祖籍去养老。定亲之人,是女子还是男子,你说了算。” 放他出宫? 石予刚悬起的一颗心,陡然,被摔得七零八落。 木澶这是不要他了。 “谢皇恩眷顾。养老尚可,至于亲事,奴才乃是废人,还是不要耽误他人得为好。”石予跪恩在地。 木澶沉吟半晌,道一句,“允。你收拾收拾,即日启辰。” 窗外得残阳,绚烂而炙热。 似乎,夏天要来了。 为何他石予的心却冷得结了冰呢。不过,木澶给他如此一个去处,想必已是仁至义尽。 朝堂之上,请奏要斩杀石予者,数不胜数。 第10章 追复 隔日,傍晚。 薰风吹拂。高高的城楼上,二人背手而立。 木澶一身紫衣,目色望向远方。 “皇上。真的放他走了。”豁着脸得御史大夫,这般问。 远处的马车,出了城门,一路而去。 “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朕。”木澶怅然,“朕忍不下心杀他。” 木澶对石予,终究还是仁慈。那些纷纷承上的秘奏,将石予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一一披露。此间,阴险毒辣,令人生惧。 最后夺位时,他竟然背着木澶,联合安庆侯,挟持病重的景帝,诱杀了二皇子木鸿。那一夜的经戈铁马,木澶呆在东宫浑然不知。 他只记得,那日黎明,石予一身腥污,站在他的安神殿前。笑着说,“殿下,从此你可高枕无忧也。奴才赶回来,为你梳洗。景帝的最后一个早朝,可不能误了时。” 那一笑啊,让木澶日后想起,怎么也没法恨这个人。 “斯人心狠手辣,心思缜密。怕是放出去,是后患无穷啊。”御史大夫满目抑郁,似乎还在记恨脸上被无辜割去的一块肉。 他不会。木澶在心里这般说。 初夏的夕阳,红彤彤的,妖娆而热烈。 城门下,有喧闹之声。随即,有锦衣小儿,朝城门外奔去。隐隐约,他在喊,小石头。 木澶目色一变,咒一句:“胡闹。”这些没用的奴才,怎的把阿栾带到这里来了。 渐行渐远的马车,不曾停息。而车内的人,似乎感应了一般,掀开车帘,探出头来。 风里,青丝飞扬。夕阳下,面如敷粉,姿色天然。 木澶只觉心中一动,怔半晌。而后转身狂奔而下。 片刻,城门下,又是一片喧闹。一匹黑马载着一人,飞驰电掣。 “唉呦,我的妈。”还愣在城楼上的御史大夫,一拍大腿,连声叫唤,“皇上,斯人险恶,不可追复呀!” 薰风四起,暖人,也恼人。 城外,一串马蹄,一声马鸣。 一个人影窜入那从皇宫而出的马车内。 几度慌乱后。 马车迫停,闲人散去。 这世间的事情,总是那么难测。 一念之差,会错过很多,也会追回很多。 石予之毒,毒过□□,胜过断肠。 石予之美,美过芙蓉,赛过秋月。 对木澶而言。 石予之情,深过幽潭,重过磐石。 其实,斯人之毒,之美,之情,总已潜移默化的渗入了木澶的五脏六腑。 不信也得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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