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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点毋庸置疑。 每个人在幼年时期,大概都会听自己母亲讲过各类形形色色的传奇故事。女孩子们乐意听凄美婉转的仙鬼志异,男孩子们乐意听荡气回肠的武林怪传。祁重之也不例外,他生在不见人烟的龙山脚跟,从不见世外繁华之景,心中向往的却是关外无边无际的辽阔疆域。 他爱看爹爹从集市带来的民间画本,爱听娘亲和奶奶讲金戈铁马、境外狼烟—— 故事里总有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年,着轻裘,绑长辫,腰间别着弯月刀,胯.下骑着追风马,年纪只比他大了五岁,身后却率领着上百北疆战士,挥一挥手,就有无数族民向他俯首称帅。 真是要多威风,就有多威风。 在快乐无忧的童年时光里,赫戎的传奇,是继与父母和奶奶的亲情之外,陪伴他长大的唯一故事。 可向往有多热烈,仇恨就有多剧烈。就是这个故事,撕碎在祁家父母出游塞外的那一年,成了他这辈子无法磨灭的痛苦记忆。 “你……” 轻如蚊呐的呢喃隐隐约约传入耳中,祁重之打了个激灵,意识到声音来源侧耳贴近赫戎的嘴唇:“什么?” 赫戎低低咳了几声,似乎连说几个字都变得艰难了:“你是不是…不想我死?” 两个人像是在说悄悄话,只是呈现在青天白日下的场面太过惨烈,没有半点温情的感觉。 祁重之深吸口气,选择对将死之人说实话,“你要说遗言了?——我想你死,但我不想你现在就死。你要跟我说什么?” 赫戎慢慢抬起一只手,那只手很瘦长,浸了血的五指缓缓伸开,像冬夜里缠上红绸带的粗糙枯枝。 祁重之看了一眼,突然会意,一把攥住他的手掌,用了点力把他拉坐起来。 赫戎苍白的嘴唇幅度微小地动了动,祁重之立刻附耳过去。 时间似乎凝滞了一瞬,说时迟那时快,赫戎毫无预兆挣开祁重之,反手扣住他的后脑,如同回光返照般迸发出了极大的力量,张口就咬在了他的颈侧血管上! 炽热的嘴唇紧紧贴覆,坚硬牙关突兀刺破皮肉,钻心的疼楚紧接着窜入脊椎,祁重之头皮一炸,明明白白听到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咕咚吞咽声。 他像被开水烫到一样,差点平地跳起来,竭力要甩脱赫戎的钳制——一挣之下竟没挣开,本该奄奄一息的男人此刻铁板般纹丝不动,简直跟豺狼虎豹无异! 一系列变故发生得太快,祁重之强咽下险些脱口而出的痛哼,率先想到了张伯那副苍白到堪称凄惨的面孔。 他捏紧的拳头已经送到了赫戎腹间,只差一寸,就能把他鲜血淋漓的小腹捣成被踩扁的软柿子。 ——但随即,他又察觉出了微妙的不一样。 不是要杀他,他并没有感觉到威胁。这种微妙介于疼痛和刺激之间,因为等起初难以忍受的锥刺感散去后,他竟发现赫戎在舔他。 没错,舔他。 他或许也是在怕祁重之突然暴起,给他来个致命一击,毕竟能制住祁重之的脑袋,已经耗尽了他为数不多的那点力气。 祁重之这才发现,赫戎刚刚的行为压根不是在自戕,他现在展现出的求生欲望比任何人都强烈,但在丧失理智的边缘,竟然还能勉强拉回来一点儿人性。 赫戎边缓缓吮吸着温热的鲜血,边抽空伸出舌尖,一遍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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