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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动气,笑嘻嘻道,“母后,你知道么,我今天和弟弟去了清风楼。” “清风楼?” “就是现在京里最大最有名的酒家。母后,你知道吗,那里上菜前,都有一道看菜呐。” “什么意思?” “就是只能看不能吃的菜。清风楼的伙计要等食客确定了买什么酒水,才撤走它,换上真正的菜肴。” 郭皇后奇道,“如果客人不点酒水,伙计就坐看他们吃看菜么?” 窦茵点头,“是啊,听说这是京里的新规矩,用来摸清客人的门第、钱财。母后,我今天去吃,一开始还不知道呢,举着筷子想夹菜,一定被伙计们笑话了。” 郭皇后微笑道,“傻话。谁会笑话你这样的小姑娘?” 窦茵的脸颊微微发烫,沉进水中,掩饰着。 郭皇后掬起她的长发,疼惜地说,“你啊,马上也要及笄了,还成天介的野。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你好歹带着人。怎么能这样不得了,姐弟两个偷偷溜了?” 窦茵辩解,“那些人跟着,这也不许去,那也不许吃的,和在宫里有什么两样?” “那是为你们好,你们俩是父皇母后的心肝,哪里知道有多少人打你们的主意呢?”郭皇后这样说着,缓下了给女儿揉洗头发的手,叹了口气。 窦茵明白她母亲在想什么。 她的父皇不是普通的皇帝,他是靠禅位得来的江山——这是官方的说辞。而私底下,大家心照不宣:新帝是前朝的权臣,这天下,是他篡位抢来的。 这样的夺位方式,注定了有不少人厌恶他,并会将这厌恶蔓延到他的儿女身上。所以他看待几个孩子的出行,比历朝历代哪一任皇帝都严厉。 只是年轻的窦茵虽明白父亲的苦心,但内心总觉得此举多余。 见女儿不以为意,郭皇后无奈道,“你啊,不遇到事,就老觉得母后在吓唬你。” 窦茵不想再重复这些常谈,又惦记着还在挨训的弟弟,便道,“我洗完了,母后。”从浴池里走了出来,擦干身上的水珠,换上一套干净衣服,牵着她母亲出去。 皇帝正坐在榻上,喋喋不休地训着儿子。窦茵见弟弟垂头丧气,心里好笑,走过去喊,“父皇!” 皇帝见她洗完出来,一张脸红扑扑的,不觉生了几分慈爱之心,温声问,“今天走了不少路吧?脚痛不痛?肚子饿吗?” 二郎见他对自己十分凶恶,对姐姐又是另一种和蔼模样,有些生气,“父皇!” 皇帝转过脸喝问,“怎么!” 二郎的气势一下子弱了,小声道,“父皇你怎么这样?就知道骂我,拿我煞性子,一句也不敢说石榴......” 窦茵心中好笑,想开口。突然,一阵强烈的颠簸惊散了眼前的一切。 她从梦中惊醒了。 睁开眼一看,是绿衣女和她的同伴到家了。 她们捂着鼻子下马车,“哎呀,好不容易到家了,真是难捱。”白了窦茵一眼,飞快地走了。 她们一走,马车顿时空了下来。窦茵掀开车帘往外望,太阳已经落山,天际一片漆黑。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问车夫,“师傅,什么时辰了?” 车夫漫不经心地回答,“戌时吧。” 马车居然行了三个时辰了? 窦茵有些懵,“可到城里的驿馆,我,我先前问你,你说,只要两个时辰就能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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