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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要说起方唯。 “你眼睛怎么回事?”周锐昀瞥到她通红的眼睛却打断了对话,顿了一下又问,“离了?” 周母在成年的儿子面前完全没有嚣张跋扈的气焰,她坐下来,疲态横生:“离了。” 在儿子面前哭是件丢人事,但除了儿子她如今什么也人能倾诉、抱怨了。 “几十年了,闹离婚不是一次两次,没想到说着说着成了真。”周母沉浸在离婚的悲伤情绪里,她是旧思想,觉得一个家里必须得有个男人——不管靠不靠得住,现如今离了婚,她一下子无助起来,“我该怎么办啊?” 母亲就坐在他面前捂着脸哭,这不是一次两次,小时候每回跟周父吵架或者受了委屈,周锐昀都是母亲的哭诉对象,他不太会表达,但他知道她这时想听的是一句“还有我在”。 而这句话在喉口滚了几番,尚未出口,周母嘴上却突然恨恨道:“但你放心,你那房子他还是要按月房贷的。别想着离了婚就能拍拍屁股走人,儿子是两个人的,断没有他……” 一时间,说话的欲望和泛起的温情尽数流失了,心里只剩麻木和无奈的苦笑不得。 周母精神不稳,待了会儿便被周锐昀赶走。他却一直没睡着,积压的事情太多——无论是工作、家庭或者感情,他的生活都是一片糟。隔壁床的病人睡得很熟,呼声细微,他不期然想到了方唯——对方睡着时也是如此,呼吸浅浅的,身体随之一起一伏,安静恬淡。没有任何不好的癖好,很乖。 被收拾走的烟头静悄悄地躺在垃圾桶里,而周锐昀静悄悄地躺在床上做着无谓的回想。半晌过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一时五味杂陈,狠狠闭上了眼睛。 楼上窗帘被拉上了,一方黑洞洞的窗口什么也看不清。周母是什么时候走的,方唯没什么印象。他拖着踉跄着脚步找了个长椅坐着,这时他突然冒出来一个预感——自己或许再无法走出去了。 他像一个犯了胃病的病人,佝着腰把自己弯成一张即将崩毁的弓,脸埋进手掌里。 ——周锐昀的手? 原来不只是退学。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思考困难,或许也是畏惧面对。毕竟谁想无端背上不属于自己的错误。 ——可真的无辜吗? 另一个声音猛然跳了出来。 临近深夜,护士们却碰到个冒冒失失冲撞进来的男人,逮着人就问神经外科0213病房的周什么的医生在哪?这个点,医生不下班吗? 好几个人都不耐烦地打发了他,唯有一个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好心提点了一句。说来赶巧,周锐昀的医生今晚值班,刚查完房就有人推开了门。 年轻男人慌慌张张,心神不宁,问他周锐昀的手是什么情况? 医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厉声要赶人,方唯没肯走,执拗地问着。僵持片刻,医生败下阵来,面对他的胡搅蛮缠无奈道:“我们是神经外科,只治他的脑子,哪知道手怎么了?” “手没有伤吗?”对方追问。 “你……”这完全是不听人话了,医生还算好脾气,“我不清楚,听说过一两句,说是有旧伤,前段时间跟人起冲突又伤了一次。” 方唯问:“可以查一下吗?” “当然不行。” 方唯脑子混乱,压根没发现自己的要求有些无理:“那具体是什么样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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