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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会没命的,是,他一心为国,可现在是谁在试图把持朝政?司礼监那群混蛋个个迎逢皇上,多少像他一样的诤臣都含冤而死。以他那种一是一,二是二的倔脾气,我怎么能忍心看他重蹈覆辙?逼他入狱是为了保住他的性命!” “那廷杖之刑呢?又是谁的过错?谢少牧啊谢少牧,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过喜欢他的吗?他可是你喜欢的尹肃清啊……” 自欺欺人,他分明是……自欺欺人呐。 “让皇上赐他杖刑的不是我,是司礼监的人!我原以为……这样可以保护他,可谁知、谁知竟被他们给利用了……”谢少牧紧咬着牙关,双眼因愤怒泛着微红。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都能想得清楚明白,你怎么就参不透呢……”楚幼安缄默,再无他言。 谢少牧参不透,因为他知道,他的肃清是自己命里注定的桃花劫;他参得透,因为他清楚,他的肃清到底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无诛贼讨乱之柄,唯有一片报国之忱,最终只能见于寸尺只字之间。 那日晌午时分的杖刑本是被东厂私自改成了“死仗”,行刑至一半,楚、谢两位大人出面劝阻,救下尹监正。 口中不语,心下踌躇,半晌才开口:“只要他未被定罪,以革员的身份入狱于情于理都欠稳妥。明日入朝,若还是救不了他,只能走最后一步险棋了。”谢少牧口中的最后一步险棋,是曾经被他安插在太后身边的尹素璧,请求太后降赦诏。不到逼不得已,他又何尝愿意将一个正值天真烂漫的孩子拖入这滩深不可测的泥潭之中。谢少牧清楚,或许正是因为她是个心净无邪的孩子,才更有胜算的可能。 “知道这上好的龙井茶你是无心喝下去了,”楚幼安搁下茶盏:“约你来无非是想告诉你一声,若有用得到我们楚家的地方,直接开口便是。” 尹肃清对他闭门不见,谢少牧硬是闯了进来,尹肃清蜷缩着身体一直背朝着他,听见他进来也并不理会。 “对不起……”他病骨支离的样子令他心疼。 “出去。”尹肃清的喉间一涩,封住了想说话却说不出的颤动着的口。 “肃清,我原本是想……” “住口……”尹肃清忍着疼痛撑起半个身子,样子阴沉而严厉,眼里因愤怒有些发红,谢少牧伸手去扶,却被他狠狠摔开:“下官乃穷乡贱子,怎敢仰扳,有辱俯就……” 谢少牧惊愕地看着他,一时语塞,这样的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充其量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可换做尹肃清说,就如同把这几个字刀削斧劈地凿刻在心头一般,又痛又疼又锥心。 心上的痛,生生揭起一层,偏偏还有一层,难怪爱得刻骨铭心。 缄默了良久,谢少牧缓缓开口:“你好好养伤,等你康复了,我再来。” 起身离去,屋外的一方天空已经泼墨,薛太夫人由婢女搀扶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缄默了许久才缓缓说出一句话:“你是我们尹家的贵人,亦是我们尹家的劫。”? ☆、第二夜(八) ? 第二夜(八) 降赦诏颁出,只因皇太后的一句“灭高人有罪”,朝堂上下再无人敢异。 谢侍郎火急火燎地冲入雀巷时,东方还是一片蒙蒙的灰白色。尹宅的院子里种了玉兰,叶子尖儿已经有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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