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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次见。” 漱鸢扬声嗯了一句,刚咽下去半口,抬眼见房相如正一脸严肃地直视着自己,目光深邃,仿佛能看穿她的心事。 公主被他瞧得立刻脸红了,毕竟是自己的暗恋之人,这般在父亲面前,毫无遮掩地看她,实在叫她难为情。 漱鸢没看出宰相的意思,点头道,“怎么?此法很奇怪?” 房相如脸色沉了下来,缓缓道,“回长安城之后,臣听闻城中贵族中风靡起一种奇怪的嗜好,那便是吃炙肉的时候以饼做布,擦拭银刀银筷,用完后,直接将饼当抹布扔掉,以此作乐……” 公主不明所以,听到此话居然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真没想到,上次宴席我这么做了,竟传了出去。今日引得旁人效仿,也是无心之举。”她抬起手背轻掩嘴唇,笑得毫无顾忌,仿佛只是个乐子似的。 皇帝摆了摆手,道,“永阳这么做惯了,房卿不必管她。” 房相如英气的眉毛轻轻一皱,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公主,沉声道,“公主为大华的贵主,一言一行都是旁人效仿的对象。公主可曾有过半点觉悟?” 漱鸢感到他阴沉的气息涌来过来,不由得心里跳个不停,嘴里嚼着的炙肉也不是滋味起来,她慢慢昂起下巴,问道,“房相这是何意?” 房相如抬袖,冷冽地看她,肃声道,“公主此举奢靡,已经引得其他仕族子弟争相效仿,搞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虽然公主深居宫中,可也应该知道农耕之艰,如此,又怎能故意而为之?” 宰相进谏一向直白,现在能这般款款地讲道理,已经是他压下几分平日的严肃的结果。房相如在朝中治政严苛,小事游刃有余,大事上却是黑白分明,叫那些属僚们又敬又怕。 他这算是第一次以劝谏的方式同公主讲话,用词和语气自认为已经是温和许多,不想,公主却听得脸色愈发窘迫起来。 “只是一张饼而已,吃或不吃,怎么吃,怎么用,你也要管吗?”公主显然被说得有些丢了脸面,她按下筷子抬起头迎上宰相的目光,眼中多了几分不快。 扫兴。真是扫兴!她临行前多么认真地准备了一切,期待了已久的重逢就是这样平淡如水,谁能想到,房相如不仅没说什么好话,反而直接教训起她来,就连相对而坐的吃顿饭,也叫他挑剔着。 漱鸢在宫里随性惯了,头一次被人这么当众说,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涨红着脸嘴里喃喃道,“多管间事!” 房相如眉头却更紧了,继续道,“饼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擦刀的。公主应该成为王朝的表率,不该引起奢靡之风……” 没有什么比被暗恋的人指责更加丢面子和堵心的事情了,更何况,他们三年不见,一上来便是这些话。 公主火冒三丈起来,唇边忍不住荡漾起一丝讥笑,冷声道,“房相贵为宰相,连内禁的事情也要管吗?再说了,父亲还没说什么呢,房相又哪里来的权力?” 宰相被挤兑的哑口无言,盯着她的花颜默不作声,慢慢按下酒盏握紧,却也不再说什么。 皇帝见这场宴席上,公主和宰相差点闹僵了,不由得笑了笑,宽慰道,“永阳她娇纵惯了,朕会好好管束的。”说完,又转头看向疏远,故意严肃 道,“鸢儿,方才你怎么同房相说话的?还不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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