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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暗暗咽了下嗓子,竟觉得像吞了块冰,堵在心里,化不掉也下不去。 漱鸢一听他要喊人,趁着房相如一个恍惚,那柔软的身躯隔着衣衫直接扑进他怀里,一双纤细的手臂不顾一切地环住他的玉钩束带,她把脸埋进他的衣领处,动情道,“那你叫吧。太医署的人到来之前,我就当作一场梦好了!” 说着,她将他搂的更紧,侧脸贴进他胸前的时候,似乎还知足地叹了口气。 房相如直楞着后背宛如青松,身子像钉在那似的走不开也逃不掉,只觉得一袭异样的柔软的温热地贴在胸前,叫他心头难以自抑地跳动不止,他狠下心来推了李漱鸢几下,谁想她不仅黏人且力气不小,竟死活不肯松手。 其实陛下还是豫王的时候,房相如在洛阳府邸就见过她了,只不过没有打过照面。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也算看着她从那么个小人长到现在。 可如今李漱鸢她长大了,要大逆不道,要公然轻薄朝廷重臣。房相如已经绝望至极,仰头看向那惨兮兮的白月光,恨不得奔月而去。 此时,巡夜的钟鼓声忽然敲了一响,从长安街坊里浩浩荡荡地传到这边来。他如获大赦,一把移开她的手腕终于挣脱开来,顾不得红衫官服衣领交错,匆匆鞠了一礼,勉强郑重道,“时候不早了,臣必须出宫了。不然宵禁一到,臣回不了家。” “房相无妻无妾,那宅子怎么能叫家呢。” 李漱鸢没再纠缠,立在月下捋着一把青丝边说边看他。她漫不经心,在得逞似的轻笑,笑得房相如心头发凉,耳根微热。 她自有分寸,知道轻重,这时候忽然又变得懂事起来,慢慢道,“也罢,天色已晚,房相晚上回去大概还要忙于政务。我若是再耽搁,可就不讲理了。” 房相如听得眼前有些眩晕,明明这李漱鸢已经把不讲理的事做尽了,此时又做起好人来。 他还是鞠袖说了声臣告退,只见彼此立在漆黑的山坡上静默一阵,一袭萧萧身影匆匆离去,独留下一弯翩跹身姿仍旧立在长亭远眺。 杏岗没入了夜色中,而大明宫与太极宫已经华灯初上,宏大的宫殿像刚苏醒的远古的兽,在黑夜中泛着迷濛澄黄的光点,光点中有缓缓飘过的柳絮在眼前翻落,然后随着一阵晚风逐月华而去。 李漱鸢站在山上俯看,那一向淡定自若的宰相自下山后快步绕过折转的回廊,一路有宫人内侍朝他俯身行礼,他匆匆而过点头致意,步伐中有几分令她愉悦的慌乱。 然后穿过重重朱红色的陈旧宫门,终于迎着火光,背影没出了丹凤门,瞧不见了。 她站得足够高,目光漫过宫墙,再远望出去,可见皇城外坊间里她渴望的人间烟火。 漱鸢微微一笑,今夜的荒唐大概要叫房相独枕难眠了。 第7章 昼漏尽,长街寂寂。顺天门的冬冬鼓击过了四百锤,将白日里的繁华驱散尽了,只剩下一天星斗,半轮明月。 长安城的夜禁于最后的六百击中开始,隔着瓦墙清晰地听见沉重的锤击声如春雷隐在空中,从朱雀到开远的六街上坊门依次关闭,接着便有金吾卫挎刀骑马巡夜。这些武侯铁面无私,犯夜者不论何人,皆按律法笞二十。 房相如单指支着木窗听了一会儿,只闻坊间有些许吵闹声,仔细辨后便知又是有百姓扒了坊间的墙头,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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