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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为何着急。 七娘又狡黠地笑了笑。她一面朝船舱外去,一面回头道: “夫人,我还是不及弱冠的孩子呢!” 闻得此话,邓夫人一时吃瘪。七娘这样一说,倒显得邓夫人疑心过重,小家子气。 陈酿憋笑地看了七娘一眼,只朝她摆摆手,又嘱咐道: “就站在口上,我目之所及之处,不许走远!” 七娘负手回身,含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去了。 从前在谢府时,七娘总嫌陈酿唠叨。不知何时起,她倒越发爱听他柔声的嘱咐了。 似乎,有了那样的嘱咐,便是证明,他对她的在意。 出得船舱,暖风徐徐依旧。只见白帆高扬,水波粼粼悠然。 岸头的杨柳俨然一抹嫩绿烟霞,如梦如幻,渐行渐远。 这一切,尤似汴京的景,汴京的年华,自渡河那刻起,便再不与人相关了。 七娘打起帘子,好叫自己一直在陈酿的视线之内。她很听他的话,一向如此。 邓容君长七娘一、二岁的年纪,却已是长成的女儿家。总不似七娘,个头虽长,却稚气未脱。 她亭亭立在船头,一身半旧粗布衣裙,楚腰纤细得弱不禁风,只一味地望向汴京的方向。 七娘想,自己若真是位小郎君,是极愿意护着这样的女子的。 她立直了背脊,装作有担当的男子模样,不再唤邓容君姐姐。 只见七娘作揖道: “邓小娘子。” 邓容君闻声一颤,半回过头,又侧身行了一礼。 她面色有些发红,只低头道: “祁郎,怎的也出来了?” 七娘行至她身边站立,虽是男子装束,却不及邓容君高。这般看上去,便有些奇怪了。 七娘遂道: “见小娘子气冲冲地出来,敢是有心事?” 她心道:自己亦是一般年纪的小娘子。邓容君为着方才之事,不论是羞愤,或是恼然,自己或许能为之化解一二。 邓容君闻言,却是一怔,手指只不停地在袖中打卷。 适才之事,本是母亲唐突,她心中过意不去,只道: “祁郎,母亲适才的话,并非有意,你……你莫要上心。连日逃难,她难免心力不济,有些糊涂。” 邓容君只道七娘方才生气,是为着母亲“入赘”的念头。毕竟,体面些的人家,也断不会有这等事。 其实,她哪知七娘的别捏呢? 七娘只道她无心陈酿,亦无心招赘,又怕母命难为,方才作出这个模样。 七娘遂好言道: “小娘子诚然不必担忧,我哥哥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邓容君听她言语,颇有君子之风。趁人之危四字,说来是为人不齿,可真临到头,又有几人不会趁人之危呢? 何况,是送上门的趁人之危! 她又朝七娘行过一礼,只道: “祁郎与陈郎皆是君子,小女子心下很是敬佩。” 七娘亦回了一礼,举目之时,恰与邓容君四目相对。七娘的神色淡然温润,澄澈又干净,是足以教人信任的。 邓容君方顿了顿,又犹疑了半晌,似心有所思。 一闪念间,只听她脱口而出: “不过,我虽不愿母亲那样唐突,可心中,是愿意祁郎来襄阳的。” 她说话之时一脸正色,这会子,倒不见什么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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