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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那人是如此的思念只似烟尘,无可寄托,教他心何以堪!炽热的液体自他的眼里涌出来——这是什么?疑惑,纷乱,恐惧,惊诧,痛苦,茫然,还有思念!妖怪流下泪来。 这是这个妖怪自己所无法理解的感觉,于是他看着那舍利,惊悸而苦闷,他看着它,只是沉默。 妖怪经历的是他所从没有过的阴暗的悲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一味的放纵着,他记不得自己到底干了什么,或者该干什么,只是依稀的有人打扰了他,而他拒绝这些打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奉桃清腥过来了,发现自己独坐悬崖的危岩上,并不知道是如何来了此地。 那危岩高入天穹,四面云海涛生,冰冷的风呼啸而过,猿不可攀,人不能至,极目远望,天边只半轮黯淡的苍月,空寂孤寥,仿佛天地唯剩他一人,风动他单薄的衣衫,猎猎作响,他似乎自痛苦的边缘回转,虽然他的神色郁郁,却眼神清明。再看看自己紧紧握住的手掌,掌心中有炙热的东西。无可的舍利,妖怪小心的摊开手掌,掌心的肌肤显出血红的经络,隐隐疼痛着,这东西可凶险,是他的对头,可是他还是要好好的保管它,于是,他将它放入信手造的金盒,终于让琥珀色的骸骨发出的微弱亮光和炙热消散。 妖怪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纷乱的思绪渐平,妖怪,与天地同寿,到底是为了什么? 要是他死了,也有轮回么?下一世还记得这一世的痛苦么? 如果是不会记得,轮回也未尝就是困苦无涯的——对不对,无可? 没人回答他,只依稀听到旧时,那儒雅沉厚的声音断续吟着那阕笑红尘。 是啊,那轮回的苦听到完结处,倒也有些可笑之处 ——那人说了,那阕歌是皇帝老儿提了名,命他作的,但是十步金殿内,要他作个笑看红尘的曲儿,却只能让年少的那人一叹轮回的辛苦,等歌儿作完,他也该去了——他,也该去了。 现在还有谁在?——还有莲心,那倔强的孩子,那无端闯来的命运。如今,莲心又在何处? 28 莲心的手里,也有一点炽热,是血,飞溅在他手中的,疯狂的血。 那狡猾的妖怪看似机敏,却在这浮屠前失掉了常性。 莲心料想这妖怪与那人前缘的牵缠会引得他在奉诏闹出事端,这让他有机会脱出他的控制。他虽然早就料想到他会成功,却没想到如此的轻易,见到故人遗骨的妖怪,竟然神志纷乱,完全不在意莲心去了何处。 莲心一步步的退后着,牢牢看着疯狂的妖怪粗暴的破坏禁咒,血溅在他的脸上,滚烫,鲜红,——莲心没有任何的好奇,或者说他没时间去好奇妖怪到底为什么如此的痛苦,他只知道自己需要把握机会,也许只此一次了。 他退出了浮屠,发狂似的冲出了寺院,他买了良马,什么也没有携带就纵马狂奔。 逃亡?——不,现在他不能心存侥幸,妖怪过不得大河——那他就过去,到了河的那一边——那里有他的家乡,有他的枷叶寺——有他被夺走的一切!而妖怪,他过不得大河! 他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奔驰,只一日一夜就赶到了河口,而妖怪仿佛消失了一般,竟然没有追来!他满身尘土,一脸肮脏都来不及梳洗,就跳上了船,舟子正要叱呵,接了他丢来的金锞子,立刻就改了笑脸。 “客官您是要过河呢?” “是的,越快越好,速开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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