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第2/2页)
,在农田间蜿蜒连绵。 商澈爷爷奶奶为人淳朴和善,谈起了商澈父母的离世,两位老人嚎啕不已。苏岩按照商启项的遗嘱,将他生前为二老准备好的养老金,悉数交付。 夫妇二人在小姜村住了一个多星期,在处理好一切之后,准备启程回楚东。 回程那天早上,天色乌蒙,村子里静悄悄地,偶有几声鸡鸣狗吠, 邬云珠一步三回头,上了车,又折返,怎么说都要再去看一眼商澈。 她掀开房门,一贯多眠的小朋友居然醒着,睁着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子望着她。 大概感觉到她要离开了,小短手挥舞着,叽咕叽咕地说着婴儿语,像在告别。 妈妈。据说商澈人生第一次开口说话,就是在那个时候。 邬云珠的热泪汹涌而下,要舍下商澈,就跟剜了她的心头肉一样难受。 不止情感上的不舍,她不愿将商澈留在东北老家,还有一个问题是成长环境。 大伯和商家二老都是老实善良的人,肯定不会苛待商澈,这个家庭也曾培养出了像商启项这样优秀的人才,但是商澈不一定能复制他父亲的路径。 这条路艰难险峻。 商澈大伯有一儿一女,儿子只上到高二,已经辍学,在一家修车行做学徒。 邬云珠和苏岩都隐隐担心,日后商澈也走上这条路。 虽然做个小县城的修车工也会有快乐的一生,但商澈他本该有更广阔的人生。 一想到好友离世前写给他的那封遗书,苏岩就觉得心里头沉甸甸的。 离了村寨,夫妻二人一路无话,沉默到了省城机场,临登机前广播里催促了好几遍,两人坐在候机厅里一动不动。 最后两人对望一眼,苏延问邬云珠:走吗? 邬云珠点点头。 两人谁也没说去哪儿,默契地走出候机厅,拦了一辆出租车,同时开口说去小姜村。 夫妻二人这才相视一笑,不忌讳出租车司机在场,热烈地相拥。 我们去带小澈回家。邬云珠情绪不受控,泪花哗哗地往下淌。 苏延给她擦干了,又笑她,以后是妈妈了,千万别比小朋友还爱哭。 两人费了一番周折,将商澈带回了楚东市亲自抚养,未改名未改姓,连户口都未迁移过户。 夫妇二人从不避讳他非亲生的事实,每年清明忌日都会带他去扫墓上香,偶尔寒暑假还会带他回东北老家探亲。 他们一家三口并没有因血缘产生隔阂,反而更加亲密。 对,他们一家三口。 邬云珠和苏岩商量过,这辈子就商澈一个孩子。 所以苏晚棠的降生,纯粹是一个意外,一个并不美好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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