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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把他赶走。 于是,我无头苍蝇一样在院子里乱窜,我在找妈妈平时揍我时用的那根大棒子。 他长腿一迈,人就进了院子,他站在院子中央大叫,“阿蓝,阿蓝,我们该走了。” 妈妈从屋里出来,张着烂桃一样的眼睛,抹着泪看着爸爸不说话。 爸爸抬起头看天,咬着牙不语。他不可以让自己在他们面前落泪,他要将自己仅存的一点点男人的自尊用高昂的头颅擎在眼眶里。 男人拉着妈妈的手说,“阿蓝,我们走吧,车在巷口等着。” 妈妈被男人拉着往外走,边走边抹泪。突然地,在西屋写作业的姐姐豹子一样窜了出来,她死死地攥着妈妈的衣角不松手。 妈妈柔声哄她,“婷婷乖,快松手,在家好好照顾妹妹,要听爸爸的话,妈妈会常回来看你们的。” 爸爸也厉声呵斥,让她松手。姐姐就是无动于衷,死死不肯松手。 爸爸问,“婷婷,你是不是想跟妈妈走。” 姐姐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眼神绝决而坚定。 爸爸冷笑,“呵呵,看来八岁大的孩子都知道贫贱富贵,你愿意跟着她享福,你就去吧。”他悲哀在叹了口气,又看着我,眼睛里盛满了可怕的陌生与冷冽,他说,“果果,你是不是也想跟着你妈去享清福,你若想,就一起去吧。” 那时候小小的我还不知道“享清福”是啥意思,但是我的小脑袋里还记得姐姐曾经和我说过的话,她说让我好好的陪在爸爸的身边,所以我很坚定的摇摇头。 妈妈牵着姐姐的手和那他男人走了,他们上了停在巷口的车,我跟在他们的身后,大声地喊,“姐姐,姐姐。”我多么希望姐姐可以留下来,那个我一直熟悉的小身板突然就变的陌生冷漠了,她头也不回地钻进车里。妈妈隔着车窗抹着泪冲我挥手,我的泪水模糊了眼睛,根本就看不清楚妈妈的样子,以至于很多年后妈妈的脸在我的脑海中渐渐的缩小,最后缩成一个模糊的黑点,被我遗忘在了记忆的深处。 可是姐姐,你绝决而坚定的眼睛疼痛如烙铁般永远停留在我四岁的记忆中,像一块丑陋的伤疤,永远也抹不去。 秋,深了,梧桐树上最后一片宽大的叶子也落了下来,它瑟缩着卷曲的身体向大地哭泣,它埋怨树的无情,惧怕大地的冷漠,它找不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来接纳他脆弱的心灵。只是它不知道回归大地是它生来的宿命。 大官爷爷已经不在巷子口的大榕树下卖雪糕了,但是每天坐在大榕树下等放学回来的石头哥哥成了我每天的乐趣。 秋天的风,真冷呀,我瑟缩着小身板坐在马路牙子上不住地往石头哥哥放学回家的路上张望。只要一看见石头哥哥的身影,我就一跳老高地喊着,“石头哥哥,石头哥哥。”藕瓜一样的短胳膊在空中翻飞着,虽然我知道不管我叫的多大声,石头哥哥也听不见,可我就是愿意这样大声叫他,千金难买我愿意。 石头哥哥向我跑过来,他笑着用他温暖的双手覆在我冰冷的小脸蛋上,把它们捂热,然后他就蹲下来,背起我往家走。 我趴在石头哥哥的背上,嘴里吃着石头哥哥给我的糖,摇晃着萝卜一样的小短腿,美的直冒大鼻涕泡。石头哥哥,我在在他耳朵边说各种各样的悄悄话,我说,“我想妈妈,想姐姐,我说昨天爸爸喝醉酒的时候又哭了。”我问他,“石头哥哥,享清福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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