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薯,刚才还睡眼惺忪的人们开始对这个奇闻趣事投来极大的热情,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开始摆她在老家听闻的类似的事情,于是人群围着这个睡在地上的人听那个女人的讲诉,仿佛地上这个人只是一个好听故事的引子,吴菲看着地上的这个男人,脚上的解放鞋有些新鲜的泥土,虽然不新,但也不脏,吴菲猜想他曾经可能有过贤惠的妻子,腰上的钥匙表明他有家可归,他目光平视刚好落在围观他人群的脚上,那是种复杂的眼神,在他被踹倒之后目光再没向上挪动一寸,一个人大概只有被彻底击败之后才会有这种眼神,他完全放空自己的眼神,没有一个焦点的把视线蔓延着。以眼关心,无论这种方式的误差有多么巨大,但吴菲相信自己的判断,她觉得他不是彻底的坏人,但遗憾的是人们已经给了他审判,或许连他自己都这么认为。吴菲帮不了她什么,连一个同情的眼神都给不了。司机在车上连按了三声喇叭,山谷也回应了更三声,人群走向汽车,关门,启动,在车开动后,那个人还安静的躺在地上,边上一个人都没有了,连打他的人都不知道去了那里,但他还是躺在那里,汽车绕过了几个弯,那个饭店便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吴菲想要闭上眼睛,但她的心却飞到了另一个地方。 吴菲想起了自己的一个要好的朋友,那是个叫艳霞的姑娘,那个总是梳着不对称辫子的姑娘,陪着吴菲跑遍了她们能看见的每一座山,她们一起去采洋槐花,一起偷苞谷和红薯,她们比赛谁敢吃那种鲜艳但不知名的野果,那是个和吴菲一样充满阳光的女孩,但对吴菲而言,她又是一个奇怪的女孩。小学三年级那年,妈妈因为她去艳霞家里玩而打了她一顿,这种不知道理由的挨揍让吴菲委屈而难过,但面对妈妈的巴掌,她还是选择服从。于是从那之后,她们无所顾忌的疯闹里多了一条不可逾越的规则。在四年级的一个午后,班上一个同学哭着说自己削笔刀不见了,那是把印着彩画的削笔刀,比班上任何一把削笔刀都耀眼,吴菲见过,也借来把玩过。那个同学总是在每次用完后小心翼翼的擦拭一遍,而现在他把自己的宝贝弄丢了,这让每个见过那把刀的同学都为他感到惋惜,在唏嘘嗟叹之中,他们的目光接二连三的像一个方向汇聚,艳霞就在那些目光的焦点上,像一只在烈日下被放大镜炙烤的蚂蚁,她躲不开这些目光,最终沦为傀儡,她小声的抽泣着,尽管她想把委屈用最安静的方式宣泄出来,但还是有人发现她在哭泣,那个发现者用最毒辣的语句向其他同学宣告,那个贼就她,而泪水就是偷窃最好的佐证。于是他们涌向艳子的座位,把那个小小的地方围成了一个规整的圆,艳子趴在这个圆心中央,除了哭泣,没有什么可以做,好事者,打开她那可怜的锈迹斑斑的文具盒,把那些半截的铅笔,和用两支笔的零件组装的怪异钢笔,倒在桌上,艳子迅速的从那些东西中抓起什么拽在手中,他们逼她交出来,艳子却拽得更紧,于是他们分工明确,有的按手,有的抱着艳霞,剩下的一根根的掰开她的手指,在手掌完全打开的那一刹,艳子彻底的哭了,而他们开始哄堂大笑,他们哄堂大笑的是艳霞手中那张皱巴巴的全家福上一滴墨水正好印在艳霞爸爸胡须的位置。在笑过之后,他们开始失望,当艳霞把那些散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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