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原委 (第2/2页)
她好嫉妒能左右他情绪的人。 路柔艰难地扯出一个笑。 有意让他也疼一下:她有男朋友了。 他没有多余表情:我知道。 与他眼对眼,就那么一会儿。路柔便后悔了,又不舍得他疼,不舍得他难过了。 她掐着指尖。如果,你想找回她,我可以 找回? 慢吞吞:就是做她男朋友。 为什么做她男朋友? 她顿时不解了,看着他,呆若木鸡。 你不是,不舍得? 江漫不喜了:他不乐意别人将他与女性牵上一点爱情关系。更不乐意将贞洁的灵魂交流,看作是淫乱的男女媾和。 头晕目眩中,也一点点给她讲清原委: 高中两人同桌,因古筝越走越近。那时,白江提出谈恋爱,他并不理解。白江说伯牙子期知道?这种关系叫谈恋爱。于是他同意了。他的心思全是古筝,白江想让他更在意她,想让他牵手,亲吻,做情侣该做的事。 他无法接受碰触。伯牙去牵子期的手,甚至嘴贴嘴 后来两人就散了。白江的古筝造诣无人能及,他找不出第二个人能替代白江与他商讨古筝深造。但白江拉黑了他,于是只能从她身旁的人借道。 起初,白江知道他只是因为古筝,坚决不理,后来有了新男友,两人才稍缓和。 江漫认真说:谢谢她男友,不然我就损失她了。 这句话对路柔来说,很不知滋味。 江漫笑了笑。我对男女那些,没兴趣。 偏了头,他摸着床柜摆的一副小型古筝模型,深情凝视。 猛地,她心口那儿突然被蹬了一下,莫名其妙。他对古筝的专情认真,一时气质迷人。 路柔低下头,干巴巴地说:没兴趣 大抵懂了。所以古筝演奏会大过一切,无论和谁看。谁,不重要,不在意,他不在乎会不会给这个谁带去幻想。 她回想以往光顾欣赏他,却忽略了一些细节。人群中,他既夺目,又离群,社交总点到而止。 经常这样:你觉得某事怎样?他说可以。话就断了,不愿接起。和蔼交谈,却从没与人分享的兴趣。绝对疏离、事不关己。 这时,她居然病态地宁愿他沾花惹草、泛滥多情。 药劲缓缓来了,有点困。他闭了眼,说:感情,很麻烦。 他瞟向她,眼眸发沉地笑:还好你不喜欢我。类似提醒。 我本来就不喜欢你。她忙接话。 背过身,她要转移话题,于是快速谈起别的:听说大四毕业有舞会,我还没跳过交谊舞呢,是不是每个人都要参加 很久,没有声音。 她慢慢转过来,看过去江漫,睡着了。 窗外雨下,雨歇。 她站了很久才动了动,慢慢地,无声向他走近。 轻轻蹲下,她双手趴在床边,认真寸量他的睡颜,还有他放在被面上的一双手。骨节清晰,指尖血粉。她纳闷地欣赏,怎会有人的手能是粉色?还粉得这么清艳、贵气。 轻轻,虚空地牵了下他的食指。只是一层温度,她也发栗。 她才看到他的手掌,一条横纹横贯其中。小时奶奶给她算命,谈到了此类型的掌纹:断掌。 说这种人,天性能忍,不忍则暴。 她的眼睛顺着往上爬,看江漫因沉睡而显温润的脸。 第一次来他家,他体贴入微礼节到位,将温情表现得这么合情合理,不掺任何旖旎。是温良又绝情的唐僧吗? 真对女儿国国王没感情? 路柔把目光长长地放在他阖得紧紧的唇。突然想到个很奇妙的比喻:他像个密封罐,唇是他的盖。 时间漫过,这地方,看着看着,她心头,莫名越来越慌。 一股熟悉感在她脑里无尽延伸,大脑颞叶将记忆由点及面地还给她。 路柔捂着嘴,神经都在无声地尖叫。 她疯了!那晚她是不是强吻江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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