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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过是水。盛秋明在客厅里收拾东西,盛夏在沙发上歪着身子睡着了。 天快亮的时候,盛秋明把盛夏叫醒,他提着来时的一个破旧的行李袋和用松紧带捆着的行李箱退出门口,礼貌地向我道别:“沐先生,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从今以后,再也不见了。” 我冲过去把一袋藏在鞋柜里的巧克力蛋递到盛夏面前,说不出话来。 她没接,而是鞠了个躬:“谢谢沐叔叔,但我还没刷牙,不能吃糖。” 盛秋明牵着盛夏的手转身离开。 大概过了十几秒,盛夏突然跑回来,强颜欢笑着对我说:“爸爸,我会回来看你的。” 我差点落下泪来,慌忙摸了口袋,把钥匙塞到她手里,想再嘱咐一句,远处传来电梯的声音,她“噔噔噔”地跑走了。那串钥匙被她的小手紧紧捏着,没发出一点声响。 我是个傻`逼。 我怎么会把钥匙给她? 为什么她要回来,要认我这个父亲? 我怎么不去死? 几个小时后,手机响了起来,是盛秋明的来电。 我不想接。 过了半分钟,又有一个陌生来电。 我接通了,果然还是盛秋明。 “还有什么事吗?”我想尽快结束这通电话。 “借我点钱,夏夏死了。” 37 几个小时前,盛夏死于我家附近的一场车祸。 第十一章 38 记忆中仿佛下了一周的雨,天总是灰蒙蒙的抛着银丝,雨掺着凉意一点点渗进肺腑,又像是滚了一身的银针,怎么也无法纾解的疼。 朦胧中是盛秋明冷静的陈述:“他整天不吃不喝,脱水得厉害才昏倒了,注意补点葡萄糖盐水就好。” 有人一遍遍低声唤我,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一个浅蓝T恤鸭舌帽的男人,他略忧伤地望着我,摘下帽子拍拍我的肩:“栖衡,我来看你了。” 我这才认出他是尧以劼,他比那时胖了,又晒黑了许多,我一把扑向他,旁边响起哗啦啦的声音,我抱着他痛苦地对他重复道:“对不起,以劼,对不起……” 当年我是怎么能对他说“看开点,一切都会过去这种”混账话,我装作感同身受的样子逼着他回到正常的轨道,终于把他逼出了生活之外。我痛得就像是被一杆子打断了脊梁骨,在泥沼里原地挣扎,怎么也站不起来,他失去了家庭、妻儿和信仰,只会比我更痛。我两腿站不住,一点点从他身上滑落到腰际,他摘了帽子,露出受戒的烫伤,微阖了眼慢慢开口道:“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第二句话。” 他扶着我选好了盛夏的墓地,就像当年的我一样和盛秋明办完了各种手续和签字,一把推着我的肩,推我走到路上,我凭着惯性跌跌撞撞走了几步,终于朝九晚五地开始上班。 39 半个月后的下班时间,我在医院门口截住盛秋明:“你找到落脚的地方了吗?” 他充耳不闻地绕开我,被我转身拦住:“没有地方住的话,可以住在我家。” 我把他塞进了车,目不斜视地平稳地开到一处小区,带着他进了另一个家,我和白晔共同居住的地方。白晔给我们开了门,表情有些微妙。 我进了门,冲他笑道:“你不是不想离婚吗,好的,我不离婚,但我带位客人来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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