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岸(骨科)_8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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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4 (第2/2页)

   出租屋的条件不算好,我就这样一身黏腻地睡去。

    某天,门锁刚响,我就趿拉拖鞋去迎接阿森,门口立着纸箱,阿森将它搬进屋,先洗手给我做饭,吃完饭,他搬着纸箱进了卫生间。

    叮叮咚咚好久,他边擦拭汗边走出来,原来是装了热水器,他说:以后洗澡就方便了。

    我嗯嗯点头。

    洗完澡故意没穿内衣,两粒乳尖把丝绸睡衣撑得高高,走起路一晃一晃。

    我想做爱。

    想勾引他背叛他的妻子,做一个不忠的男人,可他的定力比我想象中强,严肃地给我披了层纱:别着凉。

    他真的很爱他的妻子,这是我唯一的念头,愿意见我,也不过是心生怜惜,不愿见我吃不上饱饭而已。

    一盆凉水,歪门邪道都歇了火。

    给出租屋安装空调的时候,阿森不在家,房东找上门,被我一张天价支票打发了,并嘱咐他不要说漏嘴,以后的房租都经由他手转交给我,他没有不答应的,谄笑离开。

    客厅也被我砸出一扇窗,窗帘飘呀飘,原来这道墙正对西方,日落尽收眼底,我见玻璃窗上的自己没有笑意,已然一副有钱人的做派,不禁感到悲哀。

    施工队效率惊人,傍晚阿森下班回家,吓了一跳,却也没有责怪我,在楼道给房东去了通电话,皱紧的眉头渐松,最后有点疑惑盯着挂掉的电话。

    我明知故问:怎么啦,房东有没有怪你?

    他摇头:没有。

    后来的晚餐多了夜空的陪伴,我胃口大好,望一眼窗外,吃一口饭,十分没规矩,阿森不以为怪,反而同我一道看了几眼。

    没什么稀罕景物,不过繁星点点,远月如钩。

    偷偷咽下药丸,苦得我直灌下一大杯水,周朗给我发了段视频,是夏日烟火大会,开阔夜空下烟花簇簇飞升,伴随他大惊小怪的哇,随后就是他可怜兮兮的语音:眠眠,我好想你啊。

    阿森洗完碗,边擦手边踱步而出,我掐灭后半段语音,收起手机,他拉上纱窗,叫我不要对着风吹,我嘟囔:就吹了会风,没事的

    他也许会信,如果没有在垃圾桶发现我偷吃扔掉的冰棍纸的话。

    小时候我就玩这样的把戏,偷吃了最爱的草莓冰棍,在他赶来管教我之前,就扔掉冰棍纸,却忘了擦狼狈的嘴,还嘴硬说没吃。

    我承认是等待的时光太无聊。

    后来阿森同意我去工地见他,我从不空着手去,偶尔带水果饮料分发给工人,偶尔亲手做饭带给阿森。

    我鼓起好大勇气才走进人头攒动的超市,一开始,不敢抬头看人,总觉得那些目光犹如冰刃,胡乱塞几样东西进购物车便走,回到出租屋,灌口水摘下帽子,才发现拿的是几把芹菜。

    阿森看见,也愣住,还不确定地问我想吃芹菜了?

    我一口气噎住,涨红脸点点头,最后在餐桌上,艰难塞了几口。

    次数多了,就习惯了,慢慢从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变成自己真正想要的,敢在柜台前,和别人一起挑选东西,甚至接受陌生人的指导。

    支撑我这样做的,是阿森。

    你看,钱医生也有错的时候,执着于一样东西,并非过错,而是拯救自己的秘钥。

    可面对病情好转的我,她不但没有欣慰的神色,反而似有难言之隐,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不肯说。

    我没往心里去,依旧一天两次往工地跑。

    工人们都熟识我,唤我一句嫂子,阿森没有反驳,那么我就没有反驳的必要,安心承下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称呼,当作我们偷情的幌子。

    每天给阿森送去的两菜一汤的盒饭,羡煞旁人,韦青一边啃蛇果一边感叹郑工好命,阿森抬头看他一眼,吓得他丢下蛇果就跑:慢慢吃,我先忙去了!

    狭小的办公室就只剩我们两个。

    为了方便,我早换下那身行头,穿上最轻便的短袖长裙平底鞋,十只脚趾染着丹蔻,显得脚背白得吓人,蹭上一点灰便十分明显。

    他递来手帕,我接过,弯腰擦了半天没擦干净,便想作罢,他接过去,掌着我的鞋底,柔柔擦拭,轻轻一吹。

    脏东西是没了,我身子也软了半边,扶着桌子站不直。

    他把手帕揉成一团塞进胸前口袋,低头对我说:回去吧,这里灰大,对身体不好。

    我不作声。

    你他说,你乖一点,等下班我给你做草莓冰淇淋,好吗?

    我答应他,等他吃完就走了,留下两个精挑细选最甜的橙子,压在纸上,上面写的是我很乖,最甜的都留给你啦。

    心情好得过分,活蹦乱跳的虾跳出水池,我一点不觉得棘手讨厌,甚至还发了朋友圈,拍了张虾,还附上文字:再难搞,还不是乖乖被我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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