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岸(骨科)_8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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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3 (第2/2页)

虚,走几步汗便霖霖淌进颈子,擦拭去站定,发现阿森额头也有些许汗,浑身摸了摸,发觉帕子丢了。

    不敢直视他,怕又看到那样绝情的眼神,低头伸手,谢谢。说着故意将伤口露给他看,偷觑一眼,他不为所动,钱包交给我,便离开了。

    我悄悄抹掉眼泪,在春日燠热,令人昏聩的太阳下,等了一天,等阿森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下班的工人中时,猛然起身的我,眼前一片漆黑,扶稳墙才不至于栽倒。

    你怎么还在?阿森面色晦暗不明,大约很忙没空喝水,嗓子哑得不行。

    我挠了挠头,没有回答这个驱逐意味强烈的问题,而是讪讪笑道:我还没有吃饭

    一旁的韦青跳出来打圆场:哎哎,郑哥你别不知道心疼人,嫂子等你一天了,带人去吃个饭,好好聊聊。

    我翘首以盼地看着阿森,他不看我,目光投在远方,随后一言不发地走了,一点不意外,但我还是失落地低下头。

    韦青安慰我:嫂子,你别怪郑哥,这些年他也不容易,唉我先走了。

    晚上,站在小院复苏的枣树下,我回想起阿森的避而不谈,韦青的欲言又止,心头猛地窜出一阵火。

    车一路狂飙,鸣笛四起。

    很奇怪,生病以来我的记性一直差得出奇,可那夜头顶的星空,吹拂而过的风,和去到阿森小屋的路线,我记得一清二楚。

    手电都来不及开,我循着记忆爬上楼,暖黄的光从门缝泄露,是最触手可得又最遥不可及的温暖。

    不能放开他,我想,得把话说开。

    受伤的惯用手被我攥紧砸在门板,砰砰砰,如雷般的敲门声贯穿整栋楼,对门有人出声骂,我置若罔闻。

    直到门开,血液已经浸透衣袖,沉甸甸的,阿森见到是我吃了一惊,手抵住门,略皱眉看向我的手:你,怎么回事?

    来得凶猛,根本没想好要说什么,只是身体有一股血不停叫嚣:去见他,去拥抱他,去亲吻他,去向他诉说痛苦,祈求哀怜。

    可当真见到他,我退缩了,手背到身后,像很小时候闯祸给他认错的样子,鼻子酸酸的,我拽了拽他的袖子:对不起,我

    我该遵循周家小姐的规矩,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深夜叨扰,请您原谅。

    但我说不出口,张了张嘴,眼泪蓦地掉下来,我趁阿森不设防,猛然抱住他。

    我是个自私的人,明知道这样会将他弄脏,仍不锁好欲望牢笼,任它乱闯乱撞,他推不开我,我几乎歇斯底里,在他耳边哀求:我想你,阿森,我想你,你别不要我,求求你

    像周朗曾求我一样,我用脆弱用无耻缠住他,只要他愿意再看我一眼,我什么都肯做。

    屋门大敞,我们身子相贴,却一人在外,一人在内。

    从来没有跌进过这么温暖的怀抱,热泪糊了一脸,有些话没有草稿,这么一瞬,就跑来我脑海,我咬牙哭诉道:你怪我当年给你跟阿姨带去苦难对吗,你给我机会弥补好不好,我会给你们很好的生活

    原本安静听我说话的阿森忽然开始用力推我,我被推得跌倒在地,掌心蹭地,血流得更欢,他脚步似动,似未动,脸色煞白,低垂的睫毛一颤一颤:不,你永远弥补不了,你走吧。

    对不起,对不起面部肌肉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走马观花般忆起到周家的一切,我疯狂摇头,狼狈又不体面地爬到他脚边,抓住他的裤脚,阿森,我尽力了,你相信我,我当初真的尽力了,可我没办法啊是我没用,你别生我的气

    那种无法宣泄,只能通过自残来获得生的勇气的感觉又来了,指甲嵌进伤口,我疼得直颤,却抵不过看见阿森淡漠神色的万分之一疼。

    他总是刻意逃避,不,他明确拒绝了我,是我偏执无边,可我还能怎么办?

    我无计可施,拾起本行,搂住他精壮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背,污脏的手慢慢往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很寂寞吧,我可以当你的情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谁都不会知道。

    说着,手已经覆在他鼓鼓囊囊的性器上。

    他一颤,握住我的手,我以为有希望了,没想到他说:松开。

    我们面对面,他低头看我,在那双眼里,我好像看到了鄙夷,不耐烦,总之没有一点爱意,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我做了婊子。

    别人做婊子,为的是自己活得舒坦点,我做婊子,为的是一点虚假的爱。

    真可怜。

    仿佛又回到那夜,听到远远近近的钢琴声,吱吱呀呀的木梯,皮肉于静默无声的夏夜中放声大哭。

    我抖了一下,松开手,望着一手的血,心想,真脏,难怪送上门也没人要。

    浑浑噩噩朝外走,黑暗笼罩,我再次走进没有希望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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