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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生出隐秘心思,似有怪物大口吞噬理智,我一时呆住,若她永久沉睡,那么 看来你也喜欢。 拉回神智,我问他为什么。 这是第二次。 这回他不为难我,大方道:你母亲既无权也无情,为何次次拿捏得当,叫你不敢不从,我特提了她,前来一问。 那曾被我掀开又放下的一角思绪,如今不容自欺地被旁人撕裂,我倏忽朝他看去,他满目怜悯,像看一只受惊小猫,拼命藏匿情绪,却藏不住那根炸毛尾巴。 一刀毙命也罢了,偏偏他不肯给我痛快,在我褪去血色的唇上落下一吻,他说:她嘴真硬呀,我问不出一句真话,不过希希,你得明白,就算你有把柄,那也只能够被我掌握。 当夜,我惊忧过度发起高烧,夏夜闷热,我不住去扯身上薄被,过了会儿,渐冷起来,窝在男人怀中,瑟瑟发抖。 医生来了又走,开了药,挂上水,兄长亲自喂我喝粥,耐心非常,即使过后我悉数吐出弄脏他衣物,他也不恼。 替我擦净嘴角,他扶我睡下,等我渐沉,他起身欲走,被我拉住,我迷迷糊糊唤了声什么,他果然停在原地,周身气息沉沉。 我又唤他,这回我听清了,我唤的是阿森,一下惊醒,触电般松开他的手。 好久,他俯身吻我额头,缓步离开。 我很快昏睡,蛤蜊色的梦里有许许多多人,开头无一不是笑的,后来天愈发黑,我看不见他们的脸,唯独那些笑声愈发尖锐刺耳,我手中握着的,是周朗送我的瑞士军刀,破开一人高的杂草,温小姐死不瞑目,七窍流血:小希,你是他妹妹,你为什么要勾引他乱伦?! 我连连退步: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那些消失的人,墙般围来,他们振振有辞:乱伦!乱伦!乱伦! 肢体的罅隙间,我看见兄长给阿森点了把火,阿森被烧得面目全非,口中疾呼:周希!你不守约回来见我,还要连累我卷进你们的恩怨,我恨你! 我心头巨震,阿森恨我,他恨我恨我不回去见他,恨我让他被牵连,恨我与旁人好。 我握紧刀,扎进自己胸膛。 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腕流下,比体温还高,睁开眼,瑞士军刀已没入兄长胸膛,他手里有一管针剂,我想到什么,手下使劲,刀又没入一分。 很奇怪,我清醒得很,病中昏沉全然不见,抬头,入目的是他有些苍白的脸,四周黑影催促:再深些,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顺从地把刀再深了深。 兄长叹息一声,拥住我,这样,刀刃更深,一点不留在外了。血液泅湿衬衫,也叫我的手打滑,双臂呆呆垂落下去。 我呆滞地看向他身后墙壁,黑影环绕,我乖觉地在他怀中蹭了蹭,一股血腥味。 他说:你果然一点余地不给我。 他何尝留给我。 床畔跌落一支针剂,什么假死药,明明就是高纯度毒品,一旦上瘾,终生难逃。 我猛地一推,他便跌落在地,气都喘不上来,我赤脚下床蹲在他面前,俯视他,一只微冷的手盖在我脚面,他微弱道:上床去,地上太凉 我摩挲他的干涩的眼角,为什么不喊人? 他对我说:死亡何尝不是解脱。 我收回手,带着一身血,重新躺在床,盯着天花板,他死了,妈也死了,难道不是很好吗?我没有从这样恶毒的念头中脱身,越陷越深,甚至轻哼起来。 我说:你是坏人,我没有做错。 没有人回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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