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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榻榻米,横推门,一樽清酒,果真又甜又涩,我哈一声,兄长在桌对面看着我笑,白皙的脸有些泛红。 这才一杯。 在他眼前摆摆手,一时不察,被他捉住,亲了亲指尖,他说:你大哥我酒量再差,也不至于一杯倒。 我抽回手,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十分江湖气地对他举杯:我干了,你随意。 他吃吃笑,亦仰头喝尽。 我问他这酒叫什么。 指腹摩挲着湿漉的瓶口,他答:西西弗。 他的诞生以及所作所为了触怒诸神,诸神为了惩罚他,便要求他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由于那巨石太重了,每每未上山顶就又滚下山去,前功尽弃,于是他就不断重复、永无止境地做这件事。 那岂不是一辈子都在原地打转,永远没有希望。我问。 支起的窗外,冷空气扑来,吹散酒意,反倒有些凉,我觉得这个故事太绝望,愈发往他怀里缩。 兄长的面孔倒悬,微微笑着:是啊,希望与自由都太昂贵。人类用酒精麻痹自己,但也逃不脱现实。 所以这酒叫西西弗,清醒的迷醉。 我也有几分飘飘然,说出来的话都不堪听:要我说,西西弗不就是屎壳郎吗!他得学习屎壳郎热爱劳动的精神,别天天怨天尤人,你说是不是? 兄长是高知家庭的贵公子,没听过这样粗鄙的话,一时也愣住了,随后笑起来。 起先是轻笑,后来居然放声大笑,我从没见过,惊得那点朦胧酒意都没了,窜起身。 他一笑吧,鼻尖的黑痣就一颤一颤,像天边星,笑够了,就低头来寻我的唇。 大约想把我这张胡说八道的嘴封死,所以他吮吸我舌头时,很用力,津液渡来渡去,皆是酒香。 兴头起,我又嘴对嘴喂了他好几口酒,口口缠绵,唇齿间,不忘唤我的名。 希希 几杯下肚,兄长已然不胜酒力,面色泛红,眼神发虚,强撑着和我说几句话,也是牛头不对马嘴。 回家吧。 家在哪儿? 我带你去。 对对有星星的地方就是家 醉得不清了,却也算个乖孩子,不撒酒疯,卧在床上就死死盯着我看,看得我背后发凉,一起身,他就握住我的手腕,眸子发亮。 星星别走走了就天就黑了 夜里飘雪,哪有什么星星。 我拍拍他的手背:我去弄块毛巾给你擦脸。 他还是不放。 只好低头吻了吻他的嘴角,这才乖乖松开手,眯眼入睡。 门一关上,我就完全清醒了,从外面锁住门的时候,手都在抖。 书房门大开,临时别墅没有摄像头,资料文件柔顺地摊在我面前,任我采撷。 简直轻而易举。 文件就压在最底层,电脑也没有关,重要档案也没设二级密码,我拍了几张发过去,宋抑秒回你拿到了。 肯定句。 看来的确与最近打压宋氏的方案有关。 等忙完一切,关了灯退出来,我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就这样?这么简单?看来他还是很吃我这一套的。 我天真地想。 身旁人呼吸沉沉,此刻应该陷入醉梦,而我,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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