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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目光黯淡下去,不过片刻,又活过来,想讨好我很简单,一心一意待在我身边,不去做多余的事,我会对你很好,像是想起什么,比他们对你都要好。 我恍若未闻,他抬臂抱住我的腰肢,湿漉受伤的头埋进我的胸脯间,轻轻呼吸,最后也没能把他的伤口处理好,灯一关,头一回,他睡在我的房间。 冷气再足,两具相贴的肉体仍不可避免地汗津津,我往前挪动,环在腰间的手乖乖松开。 夏的夜,外头静悄悄,偶尔虫鸣蛙叫,树枝水波似的漾在白墙,方正窗棂框住暗蓝夜空,星子零落,轻而易举被我找到指极星。 一闪一闪,夜归人永远有盼头。 入迷了,连他什么时候贴来都没发现,尽管伤口被他处理得当,清凉一片,但我这会儿故意喊疼,他也只好叹息一声,再次拉开距离,和我一块从小小的,拘泥的窗内朝外看。 倏忽,他吃吃笑道:月朗星稀,是我们的名字。 亦是今晚的夜空。 我语气平静:我不是你的星星。我是爱人的月亮。 后来快要睡着时,他低声与我耳语,朦朦胧胧,听不真切,还以为做了场梦。 周夫人其实是在我十三岁时去世的,五岁那年,她从阁楼摔下来后,就被关进地下室,对外宣称去世。 我没有喊过她母亲,因为她一直很分得清我和他。 他是天才,但我不是,有回我很努力,没日没夜地学,才得了全国科技竞赛大奖,才得到父亲首肯,同意我见她一面。 地下室很黑,我想送她一盏水晶灯,拉开,星星月亮就会印在屋顶,我希望她也能对我笑一回。 那天我躲开宴会,故意笑得很傻我以为我演得很好,毕竟是我的拿手戏,但她认出我来了,歇斯底里把灯摔碎,还诅咒我孤独终老,不得好死。 他以为我彻底睡着,轻柔吻上我的脸颊,呢喃问道:我会吗,我的星星,我会孤独终老吗?我可以恳求你永远陪在我身边吗?你也答应过我,和我拉过钩的,你不能骗我。 一场注定没有回应的独角戏,因为我早在我的浅梦中回到桃花镇,和阿森相拥。 我与周朗此人,是一道无可解答的数学题,我们的相遇即是错误,后来一个不肯退让,一个不肯放手,活该被撕裂。 如他所言,只要我乖,他没有不肯给我的,就算是星星,他也摘下来,放在最昂贵的珠宝上,献给我。 他会抽空来话剧彩排现场,给每一位姑娘送上花,给我的则是白洋桔梗,别在我略显夸张的西洋卷发间,偷偷在服装室那个能从窗口直接被舞台望见的小屋子里,亲吻我,轻抚我吓得僵硬的脸,哄我张嘴。 舌尖在口腔搅弄,弄得人涎液直流后,再把我的舌含在唇间吮吸,我被他吻得头皮发麻,还不忘望向紧锁的门。 要命的是,他接吻也不闭眼,我能清楚看到他眼中笑意。 由于兄长的到来,我与宋抑的见面地点只好改变。 就那么一回,我们在学校外面的咖啡厅,差点被闯进店内的汽车撞到,是他临危不乱,将我护住,自己却重伤住进医院。 我骗过兄长去探望,宋抑身体素质好,但他有心脏病,躺了几天医院,脸色还泛青,不意外地,我见到妈。 想当年我在医院许久,也不见她寻我,这会子,她倒伤心抹泪,说到底,这门亲戚比我重要。 等她离开,我才进门。 同样也是那天,我和这个表亲之间,有了个不可言说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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