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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碍眼,她回屋,是我爸吞云吐雾间一张满是岁月雕琢的脸。 气血上涌,我妈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我爸正在床上抽下他生命中最后一根烟,看到我妈倒了下来,双眼登时瞪圆,五十多的男人,一辈子没有流过泪水,这一刻,泪如雨下。 命运的手就这样扼住了我父母的咽喉,他们却没有力气,做任何反抗。 而彼时的我,正陷进自个儿性别的纠葛之中,我尚不知就是连同性恋,我这种人都是没有资格的。 ——有什么资格呢? ——当你的生存都成了困难了,哪有时间和机会让你风花雪月。 所有的事情都是振阳打电话告诉我的。 他在电话里支支吾吾,我有点不耐烦,问他到底有什么事,就听见述冬在那边扯着嗓子吼,“张振阳你能不能干脆点,宋年要是连这点都承受不了,他还能是一个男人吗?” 我在电话里嗅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 我连声追问,振阳这才告诉了我我妈晕倒住院的事。 半个小时的电话,我一声未吭,电话也不知道怎么撂下的。手机被我扔到了床上,整个人如坠虚无之境,大脑没有办法思考。 直到室友回来,我才回过神智。睡我对头铺的男生爬上床,眼睛不经意地扫到我,顿住,然后大叫:“宋年,你怎么哭了?” 我怔怔地转过头看他,虹膜里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双手一抹,全是咸湿湿的泪水。 我一直不明白的是,这个世界上明明有很多人,他们也许不聪明,也许不美丽,也许不会来事儿,但是这些不应该是他们的罪过;他们敦厚善良,他们很平凡,他们从来不会做那些违背自己良心的事,为什么到最后遭到责难的,反而是他们? 我向学校请了长假,搭上回家的火车。 车轮辚辚,我买不起卧铺的票,就买了一张靠窗的坐票。 我也在这个时候再次遇到了严元。 那个时候我刚在火车上坐下,刚戴上耳机准备听歌,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抬起头的时候,严元一张俊秀的带着笑的脸跳进了我的眼帘。 他跟我旁边的人换了位子,在我身边坐下。 我摘下耳机。严元笑了笑,“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我没记错现在是正在上学的时候吧,你是要到哪儿去呢?” 我掀了掀眼皮,试图把所有的感情都藏起来,“哦,家里出了点事。” 严元嘴角勾出一抹无奈的笑,他朝我伸出手,又收了回去。他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又戴了上去。 “那你呢?你怎么到这边来了?你也在这边上学?” 严元嘴角的笑终于挂不住了,他叹一口气,眼中的光倏然灭了。他道:“一言难尽呐。” 的确是一言难尽,仔细说来,当时的我和严元不过都是二十出头,生活才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小小的边角,我们都已经觉得苦不堪言了。 严元跟我说了我走之后的事。 我的出现的确是一味催化剂,很好地催化了述冬和谢清琅之间的感情。在我踏上回学校的火车的同时,谢清琅驱车来拦我,半途却被述冬截下。 谢清琅远远地就看见有个人杵在那儿,他摁了好几声喇叭,那人却依旧纹丝不动。踩了刹车下来走到近处,才发现是述冬。述冬骑着个山地车,单脚支地,稳稳地坐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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