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歌伎_上篇第三章 恐惶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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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篇第三章 恐惶 (第5/7页)

后悔了,只是我无法制止自己对他的恶意。毕竟我根本就不愿接受兄长安排的这场联姻,虽然这与联姻对象是不是一色直幸并无关联。没错,我从与他的比试中并未感受到丝毫因公报私的快意来。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把自己的火气撒到了无辜的一色直幸身上,而接下来我与他的谈话也令我更懊悔于自己之前的行径。

    我根本不是殿下的对手,所以我也知道,殿下应该打心里不认同这桩婚事吧。

    他并未羞于承认自己剑术不精,却又话锋一转,直接提到了联姻一事。有此等机会,我不如就单刀直入向他言明心迹,省得之后再为此唇焦舌敝。

    兄长大人的意思与我的意愿相悖,我自然会不认同。

    殿下不愿嫁到三河也是情有可原之事。我光是见这小田原城下,就深感北条氏之豪强,城内又不知会是何等气派非凡的景象。三河只是小国,一色家也并不如北条家这般功高望重。殿下应当知道一年前三河国内各地都发生过叛乱,如今虽已镇压,但各势力还是云波诡谲,实在算不上太平。

    话语中加进他一声叹息,而后他又接着说道:

    如殿下所见,这样软弱的我也难堪大任,我深知自己与殿下之间的差距宛若云泥之别。

    乱世中飘忽不定的小国与氏族,是否便如当年被北条家侵攻下的伊豆国?然而在相模国出生成长的我此时还难以理解一色直幸陈词中的艰辛。

    我对三河与你们一色家并没有偏见。我不愿远嫁是出于个人原因。

    这并非虚言,我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来源于自身那近乎扭曲的心境。

    看来是我误解了殿下的心意。那么请恕我冒昧,殿下是否已有中意之人?

    嗯。

    庆幸这里四下无人,我可以无所顾忌地承认自己已有心爱之人且不会被追问。

    若是如此,我也便能理解殿下的心意了。我与殿下本是同一处境,然而我作为一色家庶子,又是个弱小之辈,即便我无心打破殿下的安宁,也不得不遵照父命来到这相模。

    你若是娶我为妻,又要如何面对你的意中人。

    那人被卷入了一年前仁木城的内乱中,如今我们已是阴阳两隔。

    心尖的一块血肉瞬间被揪了起来,即便尚未亲身经历,他口中描述的死别之痛已令我毛骨悚然。

    是我失言了,请你原谅。

    不过那昙花一现的痛楚终究还是转瞬即逝,只因我未曾体味过,所以仍心怀希望吧。

    殿下又有什么错呢,错的是软弱无力,连剑也无法挥砍的我罢了。要是我有殿下一半的本领,他又怎么会死在我眼前。

    他之前说与我处境相同,现在看来在某些方面倒确实有着微妙的重合。

    我也是软弱之人,甚至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就这样将自己血淋淋的自卑心像肋排一样剥开,只是离软肋最近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谋事在人,其实我已打算做出改变。眼下我大哥已被尾张国送还,我也重回冈崎城,此后家中必然会风波不断吧。即便我与阿照殿下无缘成为夫妇,我也希望殿下能始终以友方的立场看着我。同时我也祝愿殿下得偿所愿,而不是像曾经那个软弱的我一样失去自己心爱之人。

    在缥缈不定的变革中成长起来,为了守护重要之物变得强大起来这些不该以一色直幸的身份对我讲出的话却从他口中倾泻而出。

    最初我为何要拉弓?是为了承袭北条家之名在战场上出人头地,还是为了以女子之身博得武士的荣耀?说到底我当时也的确是一时兴起罢了。然而从与那人相遇的那刻起,我意识到自己在禁忌的螺旋中越陷越深,我便决心舍弃家族的庇护、决意走向前途未知的曲径通幽处。

    如若她无法挥刀,我便要成为她的刀。

    与一色直幸告别之际,我又举起手中的木刀。不过这次并非刀剑相向,我以武士之礼向他深鞠一躬,也但愿我们之后不会在斗争中兵戎相见。这心愿看似难以实现,可却在不久后就成了真。

    我没有再见过一色直幸,祭典结束后,二度听到他的名字是在从远江国传来的急报中。三河国的使者队伍曾于往返途中在远江的滨松城落脚歇息,然而队伍第二日再次踏上归途时便在城郊遇刺。死于刺杀的武士的尸体大多都被发现在车驾附近,只有一色直幸的尸体没被发现因为他的无头尸身已经被丢到了远州滩上。

    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恶劣的事,直幸阁下还那样年轻。

    兄长扼腕叹息,似乎已将祭典当中差点跟一色直幸争吵起来的事抛诸脑后。我与一色直幸交谈后的次日,他便在众人面前当场否认了联姻一事。兄长当时在座上已是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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