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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牢门来,与顾云涯一同往外走。 顾云涯问道:“你会医术?” 任婉听他这话问得蹊跷,但也并不避讳,答道:“从小就知娘亲身子骨弱,所以什么都没学过,一门心思扑在这岐黄之术上,却不想娘亲还是没有熬过那个夏天。” 顾云涯一眼看去,任婉眸子里有淡淡的遗憾,甚至隐隐还有一丝恨意。顾云涯看不真切,隐隐觉得眼前之人如此陌生,却不深究,反而劝道:“世事无常,谁能料到下一步呢?我长年在外边游历,谁又能想到这次竟然生离变作了死别。” 任婉笑了,这一笑里,与以往每一次温婉娴淑的笑都不同,这一笑里的任婉,凄凉无奈与自怨自艾,完全不像一个刚刚二八芳华的女子,倒像是饱经沧桑。 顾云涯心中怜惜,欲要宽慰,却不知说些什么好,只得默默看着任婉走远,娇小的背影显得越发单薄。 顾家对外宣称的是旧疾突发,虽然有些风言风语,但侯爷夫人与太傅嫡女的身份却阻了不少口舌。 一品诰命夫人的下葬,前来吊唁的也多是些命妇。虽然近年被赵朔打压不少,但顾家百年势力与御赐五代世袭的荣耀却还是吸引了不少官员,是以整整三日,前来吊唁之人络绎不绝。 任婉悉心准备,饮食节目回礼一应俱全,面面俱到井井有条且不失身份,短短三日下来,顾家新妇娴淑能干的名声倒传遍了全帝都。 四月十四,这日晚间,任婉前往正院找顾岩,却得知顾岩去了家祠,遂往家祠中寻他去。 安靖侯站在灵牌前,层层叠叠的顾氏宗谱里,下方又多了一方小小的灵位。安靖侯手中握着一个荷包,看起来像是有些年月了,洗得发白。安靖侯细细摩挲着手中物件,原来是一枝红叶,枝叶已经枯萎,只剩下脉络。安靖侯看着那支红叶,许久才叹了一口气,眉目里有一丝叹惋与悔意。 任婉亦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纵然安靖侯这么多年没有再踏入过梳霞院一步,但年少时的真切情意,又岂是时光可以消于无形的?也就这一刻,任婉似重新认识了一遍这个安靖侯,年纪轻轻承袭侯位,二十多年来顾家顺风顺水,虽然近几年有所下滑,但根基仍在。他敏锐而睿智,如今,似乎还隐隐有一丝真情。 这一声叹息,在暗夜里清晰可闻,安靖侯没有回头,只道:“进来吧。” 等到任婉再次看向他,安靖侯已经悄无声息地收起了那个荷包,恢复了人前惯常的模样,睿智而明晰一切的目光,随意扫过任婉,就使任婉觉得不自在。 任婉见过礼,回禀道:“公公,婆婆房中的掌事丫鬟墨染,帮着处理完这档子事,今日也跟着婆婆去了。儿媳自作主张,将墨染葬在了婆婆墓室的侧室。” 安靖侯闻说此话,叹道:“这丫头也在府中十多年了,忠心可嘉,是该厚葬。你再派人替她家人送去些抚恤银子吧。” 任婉点头称是,又道:“公公,婆婆今日就过头七了,儿媳想了许久,特来向公公回禀,儿媳想去为婆婆守丧。” 任婉出乎意料的请求让安靖侯诧异了一小会儿,安靖侯问道:“为何?” 任婉道:“婆婆刚去,总是需要有个人去守丧的,府中事务繁多,公公也需要帮手,不管怎么说,都是儿媳去更为合适。” 任婉的坚持显而易见,安靖侯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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