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台风(1) (第1/3页)
季末台风(1)
中午随意吃了些,甜辣椒胃口不开,一桌菜剩了大半,最后几口粥还硬是叫小月季夹了块玫瑰腐乳来。小月季想那发酵的东西容易搅得胃潮,只夹了一个小三角给甜辣椒。饭后,甜辣椒在榻上短歇,小月季和两个小丫头把卧房里的织物统统换了新的,看那些纱帘影影绰绰,便问:姐姐,帘子还要打着么? 甜辣椒不知在想什么,只道:再支两天。 风乱乱的,半空里总有一团灰的云,树叶摇断了头,会客厅里的风铃响个不停,叫人听着都有些心惊了。小月季说:像是要来台风,纱帘支着也好挡些风。但是看着甜辣椒总不知哪里不畅快,眉头半蹙,担心她是不是着了凉,过去探了手摸甜辣椒额头,温温的, 又将自己额头贴住甜辣椒额头,倒还没有小月季烫,便放了心,给甜辣椒取了薄毯,又把阳台的门给关上,会客厅里窗户也阖上,听不见风铃响,就觉得风似乎都小了。 午后两点多钟,天气暗得像夜里八九点,大风卯足了劲儿从城的一头狂灌到另一头,周围无数人家遥远的门窗呯砰炸响,整栋楼都被吹薄了似的。张副官来时,雨点子刚刚下来,他前脚踏进会客厅,后脚只听外头唰地一声,暴雨如注。 甜辣椒家里没有开灯,雨声把房里所有动静都给吞了,小月季说话,张副官都听不清。无法,两人只得暂待在没有窗户的置物间里,虚掩起门来才能听见。小月季说:姐姐午睡呢,将军走后,她一直蔫蔫的。张副官问:甜小姐通常要睡到几时起身呢?小月季道:这可说不准,有时半小时,有时直要睡到黄昏。张副官有些隐隐的急躁,小月季察言观色,因问:张副官可还有别的要务在身么?张副官说:哦,那倒不是,只因我跑了城中有名的筹办西洋婚礼的店,有两家,一家经验老道,另一家却是新兴的时髦店,老店价高,新店价低,但老店尚有排期,新店甚为火爆只怕要凑时间,我因怕走漏将军和甜小姐的私事,并没有说明身份,那边就也以常相待,只让我想清楚了告诉他们,所以我急着来问甜小姐有无中意日子。 小月季说:姐姐中午都没有怎么吃东西,总是不太舒服。再说这日子的事儿恐怕也还需要和将军商议的。这样吧,张副官,您也坐着歇歇,到三点半如果姐姐不起,我就喊喊她,如果她舒坦了则好,如果仍旧懒懒的,您就先把店铺那能凑上的时间都给订下,等好了再从中择日。您虽不说,但现在城中谁不知吴将军和姐姐的事儿,恐怕也是看您可欺,店大欺客呢。 两人说定,小月季让着张副官到会客厅里,又绞了热热的毛巾来给他擦脸,随后备上茶点,也给他取来薄毯,说:姐姐有些东西叫我去处理了,张副官且在这坐坐,我去去就来。语毕,小小的身子拎着个大箱子,带上门出去了。张副官只觉得甜辣椒身边的人也比旁人要机灵百倍,小月季不过十几岁,他却恐怕连小月季的指头都比不上半根。这样想来,小月季倒更像个副官。 昏暗的房间里有浓重的香气,看窗户上雨点子急急,把树影都变作了斑驳的绿痕,风声呼啸,雨声暴烈,更衬得这静室生香,张副官喝了些水,端坐着,眼皮慢慢重了,也不知是几时模模糊糊地盹了过去。然而在他意识的浅表,尚停留着早间甜辣椒的娇声,这时竟一声声、一下下,又重新浮现,变作了急雨下到了他的梦里,张副官手里拿着把坚硬的伞,却怎么也撑不开,急得他又燥又狼狈,一个发狠,头一点,把自己点醒了。他不知怎么竟觉得这短短的午觉把自己弄得浑身发疼。大雨依旧,天好像更暗了些,张副官懵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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