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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着胆子,给喻幸涂上碘伏,又往他伤口涂烫伤的药膏。 整个过程,他当真没有一点疼痛的反应,就像他说的,没那么疼似的。 庞贝给喻幸包扎上纱布,才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地坐在沙发上,问他:“喻幸,你真不怕疼,还是强忍着?” “有区别吗?”喻幸拿起剧本,等着帮庞贝的忙,可庞贝没有急着跟他说具体要怎么做,而是问他:“明天是你爸的忌日,你想回玉川吗?” “不回。”喻幸又说:“以前都不回,现在更没必要回。” 庞贝问:“你在恨你爸爸?” 喻幸沉默了。 庞贝拿起手机,一下又一下地按动解锁键,像一个玩弄点灯开关的小孩子。 喻幸在轻微的按键声里,回答她:“不恨。”稍顿一瞬,继续说:“但也仅仅只是不恨而已。” 父亲当着他的面喝药死去,尽管他后来才知道,父亲是因为病得太痛苦,急求一个解脱,可在那之前,他无法理解父亲的行为。 那种恐慌与茫然的情绪,像一团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的童年,每当有快乐的事情发生,阴影就会不动声色移动过来,剥夺他所有的乐趣。 而当有更难过的事情发生,这团阴影就趁机滋生出更多的阴暗部分,重新攒成更巨大的一团黑影,密布在他童年的每一寸光阴之中。 喻幸记忆里关于父亲的事太少了,父亲死的时候,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也是最令他深刻的回忆。 谈父爱,谈不上。 谈恨,因爱才生恨,所以也没有。 一切止步于此。 庞贝轻声地问:“奶奶说,你每到这时候,就睡不太好。” 喻幸说得很理智客观:“已经成为生理层面的疾病,我也无法攻克。” 他心里已经不常记起病的根源所在,他说:“可能就是每年这个时候,习惯了失眠。” 好平静的语气,好平淡的陈述,不需要她安慰,不需要她心疼,可庞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股淡淡的哀伤。 “你呢?” “我……”庞贝想起庞中林,视线不由主上移,说:“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怪过我爸爸。” 庞贝想起庞中林,心口一直是又软又热的。 她爸爸真的很忙,待在家里的时间不多,但是从小到大,每一个佳节,他都如期出现在她身边。 关于父亲的记忆全是美好的,哪怕庞中林最后以那样的方式离开,她也只是觉得,她爸爸累了,她爸爸也有承受不住的时候。他已经对她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后面的路她要自己走了。 所以庞贝没怪过庞中林,只是想他,非常地想他。 “喝点酒吧。” 庞贝突然特别想喝酒,她去酒柜找酒,在一众酒之中,挑了玉川的竹酒。 庞贝还是第一次喝玉川竹酒,倒了两杯,问喻幸:“这酒什么时候拿过来的?” “ 高予诺带来的。”喻幸说:“度数不低,少喝点。” 庞贝没听他的,一下子倒了大半杯,递给他一杯,自己一杯。 “干杯。”庞贝自顾和喻幸碰一下杯,抿上一口。 “空腹喝酒不好,我去拿点吃的。”喻幸起身,庞贝拽住他衣角说:“不用拿,我已经吃了。” 喻幸说:“我没吃。” 庞贝笑了一下,他这食欲来的还真是突然。 喻幸回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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