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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了。 世界都静了一秒。 “徐子墨。”背后的徐子赤幽幽地出声,冷笑,“我就那么像洪水猛兽吗?不愿在这里,可以立刻下去。” 徐子墨忙道:“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咬唇不语。 在弟弟床上想起了他的…… 他说不出口。 背后,徐子赤咳嗽起来。 他咳嗽时整个人会蜷成一团,胸腔震动着,呼吸破风箱般困难。半晌才停下来。徐子墨听得心疼,想回头给徐子赤拍拍背。声音却停了。 徐子赤轻轻呼了一口气。 徐子墨更不敢动了。 徐子赤大约也是尴尬的,从方才到现在,他僵硬着一个姿势,一动未动。两人紧紧贴着,像两个刺猬,既不能靠近,又不忍分离。 静了许久。 “徐子墨……”背后冒出徐子赤的声音,“我恨你。” 未等他反应,肩窝处一阵剧痛,接着是灼热的呼吸扑了上来。徐子墨下意识要缩,却忍住了,“对不起。” 是徐子赤咬住了他的颈窝。 徐子赤打小就有咬人这毛病。父亲总打趣他是小花豹,生气时就喜欢咬人,牙口又好,每每总能把人咬的皮开肉绽。 徐子墨以前屡屡受难。 徐子赤呼吸声在耳边,急促的,压抑的,灼热的,烧得他耳朵发烫:“为什么……”他声音益发含糊低沉。 徐子墨感觉皮肉被牙齿嵌进去,生切开般锐疼。他脸色发白,却一声不吭。 徐子赤哑着嗓子道:“你的心怎么这么硬!” 徐子墨哑口无言。 一滴接一滴温热的水打在他颈窝里,顺着流入衣领里,一路痒到了心里。徐子赤的呼吸声也轻微到几乎没有了。他僵硬的不敢扭头,握紧了拳头:“对不起。” 徐子赤哭了吗? 许久,徐子赤松了口。 徐子墨的肩窝火辣辣地疼,灼热黏湿,又是口水又是牙印,似乎还有血。他不敢伸手去擦,轻声问着,“好些了吗?” 身后的呼吸平定了,徐子赤语气客气:“刚才失态了。”轻描淡写地将纠结爱恨一笔带过。 徐子墨只得顺着他寒暄:“这六年,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听说你在做生意?” “嗯,贩马。” “生意容易做吗?” “这几年行情不错,也多少赚了一点。” …… 彬彬有礼,像两个陌生人的寒暄。 徐子墨忽然滑稽得想笑。 在这个封闭窄小的床里,在这暧昧干燥的空气里,两人血缘羁绊最深的人,以最亲密的姿势相拥着,却作着最体面疏离的寒暄。 时间地点人物都错了个彻底。 徐子墨摸到了墨蓝色斗篷的一角,被提醒般地捏紧了,道:“那天,你走的那天。我只回了一下头,你就不见了。” 背后没了声音。 徐子赤沉默了。 两人间的和平是虚伪脆弱的,如初春的冰面,只略提一提旧事,便碎得七零八落。 徐子墨只好尴尬笑笑。 湖上时常起风。大抵是哪里的窗户没关好,风灌进了房间,将一重重垂着的大红帘幔吹了起来,房间里明红日影水波般翻滚。布料在风中被大力扯直抽打着,发出哒哒的脆响。 哒——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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