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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哭。不,我不恨勖存姿。他已付出代价,他有权教训我,OK!从现在开始我知道,尽管他自己提一百个“老”字,我甚至不能暗示一下“老”的影子,禁例。好,我现在知道了。 我披上大衣散步到屋外去。绕十五分钟小路有间酒馆。我坐下喝了一品脱基尼斯,酒馆照例设有点唱机,年轻的恋人旁若无人地亲热着。 我又叫一品脱基尼斯。 我低着头想,我可以找韩国泰。但又没这个兴致。天下像他那样的男人倒也还多,犯不着吃回头草,往前面走一定会碰到新的。 碰男人太容易了。在未来的二十五年内尚不用愁。怎样叫他们娶我才是难事。无论如何,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大的尊敬还是求婚,不管那是个怎样的男人,也还是真诚的。 有人在我身后问:“独自来的?” 我笑笑。“是。”转头看搭讪者。一个黄种男孩子,很清爽。看样子也是个学生。 “我从没有在附近见过你。”他说。 窄脚牛仔裤,球鞋,T恤上写“达尔文学院”。当然他没有见过我,我们根本不同学院。我又从来不参加中国同学会的舞会。 “基尼斯?”他问,碰碰我的杯子。 “不。”我说,“白开水,你喝醉了,视力有毛病。” 他擦擦鼻子,笑:“很大的幽默感。” 我看着他。 “你好吗?”他温和地问。 “很好。我能为你做什么?”我问。 “陪我。我很寂寞。”陌生人问,“你可寂寞?” “基本上每个人都寂寞,有些人表露出来,有人不表露。”我温和地说。 “你是哪种?”他问,“抑或根本不寂寞。” “我不知道。”我笑答。 “如果我把手搭在你肩膀上,你的男朋友是否会打黑我的眼睛?” 我笑。“你是中国人?” “不,我从马来西亚来。” “你英语说得很好。”我诧异。 “我六岁自马来西亚到英国。”他笑着补充。 “马来哪个城?”我问。 “槟南。”他答:“听过槟南?” 我耸耸肩。槟南与沙劳越对我都没有分别,马来西亚对我是一片空白。 我问,“你住哪儿?” “宿舍。” “我可以偷进去?”我问。 “当然!”他摊开手臂,“欢迎。”他有雪白的牙齿。 我问道:“你要一品脱基尼斯?” “我喝啤酒。”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 他是个运动健将型的男孩子,天真、活泼、无机心,家里恐怕有点儿钱——他脸上没有苦涩。半工读或者家境略差的学生多数眼睛里充满怨气。 如果我今年十六岁,我会得接受这么样的男朋友。 我把基尼斯喝完。我对他说:“走吧。” 他扬起一道眉——一道很漂亮的浓眉,大方地答:“OK。” 我们走出酒馆,不知内情的人何尝不会想:“多么相配的一对。” 哈哈哈哈。 “车子在这边。”他说。 是一辆小小的福士车。以前韩国泰也开福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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