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金泽 (第1/1页)
番外金泽
我是金泽。金景的太子,景陵城里最尊贵的人。是谓天潢贵胄大抵指的就是我,夏天真是没意思的紧,上书房外树上的蟪蛄叫的人烦闷不快,汗水贴紧了里衣亦不能打开领口透透风,太傅是个须发皆白老头,被日头闷的发蔫,趁他不注意我便祛了外袍拿着纸扇呼呼作响向领口里扇,霎时凉爽了许多。 太傅被声音惊醒,见我这般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直呼我形容粗鄙,苦口婆心与我念教条礼数,听的我眼冒金星,我这分明是和幼白姐姐学的,怎的就不行,她扇得我还扇不得?我还是太子呢!气不过我就和老头吵了起来。 我如何便不能这般了? 殿下乃天下至尊之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何能如乡野匹夫一般? 那太傅是觉得我乃血脉尊贵么? 那是自然! 那我的血脉是何时开始尊贵的? 这这殿下生来便是尊贵之人!太傅似对自己回答满意,捋了捋自己长长的胡子。 那照太傅这般说,我尊贵皆因我父皇尊贵,那我父皇是何时开始尊贵的? 那自然和殿下一般生来尊贵! 太傅所言极是!想我金景王室血脉之尊贵皆因其双亲尊贵,那继续向上追溯,传我尊贵血脉之人是谁。 金景开国太祖太傅已然觉得有些不对。 太傅言之有理!那太祖成为太祖之前,乃一于市集走卒商人,若说孩童血脉之尊贵皆因双亲尊贵,那太祖双亲乃前朝普通农人,那回到最开始的问题,太傅觉得我的血脉是何时开始尊贵的? 是太祖推翻前朝暴政,救万民于水火之时太傅的手开始抖了。 正是如此,当时各方势力角逐,问鼎中原,太祖宅德仁厚,身边随众甚多,遂扬名立万,踏上九五至尊之位。追根溯源,太祖不过亦一届平民匹夫,天下何人皆可为王侯将相,不过是没轮到他们罢了,我与匹夫有何不同?我自是 殿下,慎言!!!平时慈眉善目的老头面沉如水,一拂袖匆匆离去。 晚间我便被父皇叫去了御书房,太傅小气的紧,说不过我便要告状,我跪在案下不服气,撇着嘴等着父皇说话。父皇批着奏折不悦的紧皱眉头,一旁摇着羽扇的太监扇得急了些,父皇看了他一眼,叫来禁军便把他拖出去斩了,看得我心内一紧。 这一跪跪的我腿酸麻胀痛父皇还是没叫我起来,我已然坚持不住了含着泪委屈的问父皇为何要跪,我又没错。父皇眯了眯眼笑着跟我说,你是没错,可今日你不是太子,你是贩夫走卒,人人皆可为王侯将相,你便来杀了我,你当皇帝,便可要我去下面跪着看你。我一时间冷汗涔涔。 良久父皇又抬头看着我,我已腰膝酸软跪不住了。你喜欢乾元是吧?「我喜欢阿行姊姊」我在心里暗暗反驳,口中却道。是。可是景行?蓦然被戳中少年心事,我脸上带了一丝暗红,父皇又说道,好同风者不在少数,你只需诞下后嗣这些荒唐事我便不再管你。只是景行不可。我挺直了背梗着脖子问父皇,为何不可!她是陆云机那老家伙的命,也是未来镇西军的希望,是你登上皇位江山稳固的臂膀,我若是你,我便徐徐图之,若不从便以家人胁之,这便是帝王的,这便是尊贵,还想当贩夫么?我摇了摇头。想来这就是我的命,我生在这皇宫里,注定是要与别人不同的。 在出御书房之时我晃了晃麻胀的双腿拱手问父皇,家人胁之若依旧是不从当如何是好?父皇斜了眼角扫了我一眼,这天下没有帝王得不到的东西,帝王若都得不到,那这东西便无人能得到。我晓得了。我心里暗暗如是想。 我变了,太傅再也不敢言语我一句,只因我随时可以砍了他的头,我确实与贫民判若云泥,我要做云,不可做泥,为了得到我想得到的,谁也不可负我。 「与她回家?」自是不可,怎可与她回家?你的家在金景,在于我幼时玩闹的陆府,你怎么走了没这几时便在外面有了家?你的家人在我手里,生在我手里,死亦在。 我是金泽,景陵城里最桎梏的人,不可与别人一样,不可爱自己想爱之人,我挥剑断了缚尸绳,若是不能爱我,恨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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