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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眼珠一转,似笑非笑,语气却越发咄咄逼人:“诺儿为皇长子,自幼孝顺仁德,登基如何?” “母后?” “言儿啊……”太后叹了口气,垂下眼眸,再抬头时,她看着李言宜的眼神尽显柔婉,“杨柳依依,孤心之忧矣。那年春天你走之后,我总是从睡梦中醒来,因为你在我的梦中啼哭不止。可我醒来,又不见你,只有雪白的墙壁上落下的影子。” “言儿,我看到他就想起那时的你。我不想他再离开长安,离开我。母后现在心中最重的人除了你,就是他。如果你不愿意登基,你让他去吧。” “母后!”李言宜微微动容。 莲雾匆匆走进内室,皇后正在诵经,似没听见她进来的动静。莲雾心急如焚,却也等得皇后焚香完毕才附耳将方才漪兰殿中所听到的话一字不漏地传到。 皇后的唇角衔着浑浊而模糊的笑意,斜睨了莲雾一眼,轻声问道:“如愿之蛊何解?” “入其神识?可从未听说有人解开过此蛊。” “是啊。”皇后点点头,感慨道:“谁会有那样的深情,宁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去唤醒一个不愿醒来的人呢?”她走了几步,又回头扶着莲雾的手,“白郎君是第一个中了此蛊却被唤醒的人。” “听说他醒后记忆全无。” “并非全无,有些事情太过惨烈,埋藏在他心中的最深处,他当然不愿再想起。”她叹息道:“既然埋藏在心底,又怎称得上是全无呢。”皇后看着莲雾的眼睛:“话已至此,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奴愚钝。” 莲雾附耳过去,听得皇后细语。 “现下他人在长安,寻个机会,让他回家吧。” 李言宜一夜未归。 白未秋醒来时正是明月西斜,他轻轻起身,没有惊动任何人。时已初冬,天气寒冷,庭院的花草上都结了一层薄霜。 月亮逐渐隐去,浓白的晨雾渐渐弥漫。 他如幽魂一般在这陌生的府邸漫无目的地走着,侍卫们不敢上前,只远远地跟着他。 李言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光景。他匆忙解下身上的大氅,上前包裹住白未秋,问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就这样在外面走?” 白未秋回头看到是他,星眸一转,笑道:“我是醒来无事,便出来逛逛,我身上穿着厚实,不会着凉。”他看李言宜眼下泛着淡青,下颌也冒出些胡茬,便道:“倒是你,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憔悴成这样。” “你在心疼我?”李言宜一怔,随即喜形于色:“这段时日确实太忙。”他顺势揽住白未秋,想起了什么,没有再言语,眉头却习惯性地皱成了川字。 “你怎么了?” “未秋……”他迟疑地开口:“进屋听我细说可好?” 屋内温暖,因贴身婢女皆留在封地,故没有唤人近身伺候,侍从常潇也只是留在屋外。 李言宜将立谁为嫡一事都细细说与白未秋听,问他该如何打算。 白未秋听了摇摇头,拿起身旁的一册书卷,道:“此事不是我能作答的,我看太后的意思,不管是立谁为嫡,你都得留在长安辅政,成为监国摄政的王爷。” “若立皇后嫡子,便可皇后辅政。” “王爷在说笑。”白未秋眼睛未离开书卷:“自古外戚干权的还少吗?太后与你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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