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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场后,不知怎地出现了一个放马的老翁,手下人前去驱赶,与老翁发生争执,有一两个不长眼的家伙竟将那老翁给打死了。因害了人命,他便犯下了重罪,从雒阳发配到宣曲长水营服役。 他的声音洪亮而堂皇,即便是提及自己犯下了死罪,从锦衣玉食的世家子变成了扒土吃风的刑徒兵,也不显颓然,眼中只有倔强。 梁珏点了点头,坐起身,转头问陈贵:“你呢?” 陈贵从坐榻上站了起来,慨然道:“吾祖籍高平,先祖曾有功于朝廷,以将军衔受封于世祖皇帝。贵粗识武艺,略通弓马,因闻北军五营为军中精锐,特自请前来长水营……”他立得笔直,昂首挺胸,年轻的脸上焕发神采,显然,不论是家世还是武艺,他都相当地引以为傲。 梁珏好奇地问:“你后悔不?” 作为一个世家出身的良家子,来到条件如此艰苦的长水营,他应该吃了不少苦。 陈贵正讲得慷慨激昂,不料被他如此煞风景地打断,不满地抿了抿嘴,说道:“……不曾。” 庞长立刻笑道:“哈,那在我耳边抱怨了很多遍的人是谁啊?”他不像陈贵那般心思绕个几重,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话一出口,就被陈贵微带责怪地看了一眼。 庞长只是不理。他知道陈贵的意思,不就是怕传到徐校尉的耳中吗?他倒是觉得梁珏不是那种乱传话的人,这是他的直觉。再说,就算传进徐校尉耳中又怎么样?事实就是事实。 陈贵的心思远比庞长细腻,自然不是这样想的,可庞长已把话说了出来,他也无可奈何。明明他比庞长要小个两岁,然而比起莽撞热血的庞长来说,他却更象是一个稳重的兄长,终日担心幼稚的弟弟会闯祸。唉,做人真不容易。 庞长才不管陈贵在愁什么,他捅捅梁珏,粗声粗气地说道:“该你了。” 他对梁珏的出身颇感好奇。这人的职位是中候的书记,只是一个小吏,然而他生得美貌,皮肤细嫩无瑕,谈吐不凡,更像个世家子。而且他既会看症,又懂疱厨之事,还会打雁翅马鞍……一个自小被人服侍着长大的世家子可不懂这么多。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陈贵也有这种疑惑,他想得比庞长更深一层:如此人物,竟只是班中候的书记,可见班氏一族藏龙卧虎,只怕外头那些以为班氏从此没落的人都想差了…… 梁珏咧嘴一笑,“你们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不用急,小比之后我自会告诉你们。” 庞长虽有些狐疑他为何如此故弄玄虚,但他一向心大,不一会儿就丢开了这件事,起身说要去叫他那什的兵卒再跑两圈障碍跑,风风火火地走了。 陈贵也想走,却被梁珏拉住,低声问:“庞长还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吧?” 陈贵不解其意,疑问地望着他。 梁珏俊秀的脸上带着讪笑,低声道:“明明在自家园林里狩猎,场子都围好了,却出现一个陌生老汉;手下之人前去驱赶,那么巧就将他打死了;死就死了吧,顶多将那动手之人治罪便是,竟然将庞长也扯进去,而且还定了重罪……”他将最后一句拉得长长的,语调中尽是不以为然。 在梁珏记得的历史中,汉朝的权贵没少做坏事,他们的家奴也是嚣张跋扈,打死个把人不算稀奇,出了事之后,权贵往往对家奴百般包庇,少数一两个将家奴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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